种日子能持续多久,想到郭嘉的身体状况,董氏面上平添了几分愁容。
郭嘉从马车上下来,见袁熙已经在院子里面等着,便笑道:“怎么,看公子模样,不止一件事情吧?”
袁熙笑道:“还是先生随机妙算啊。”
他引着郭嘉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虽然说这话有点早了,但是还是希望先生将来能给两个小子做授业之师。”
郭嘉听了,笑道:“我本来就是祭酒,做夫子也是当仁不让,不过这也至少要三四年之后的事情了,公子怎么这么急?”
袁熙叹了一声,“这不是还有一件事么。”
他带着郭嘉进了屋,“我当初许了公孙瓒遗孀侯氏一件亲事,但如今上了两个男的,倒让我不好选了。”
郭嘉听了,失笑道:“就这事?”
“公子怎么脸皮这么薄了,直接把侯夫人纳了,不许亲也没有关系吧?”
袁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做派也太像曹孟德了,此事姑且另论,但亲事是我亲口承诺的,我不想毁约。”
郭嘉沉思了一会,说道:“只从功利上来讲,吴夫人的孩子更为合适。”
“甄夫人的孩子是嫡长子,将来若是联姻,可以争取到相当一批人的支持。”
“而侯夫人背后没有势力,我还是那句话,收编公孙瓒的残余势力,完全用不着联姻,不过既然公子坚持,算来还是公孙瓒的女儿占了便宜。”
“至少其后半生至少有个稳定依靠,公子将来若成就大业,那也算是对得起公孙瓒了。”
袁熙苦笑道:“我就猜先生会这么说。”
“先生思虑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呢。”
郭嘉冷笑一声,“公子别得了便宜卖乖,我可是在保护她们母女两个!”
“就凭她们现在这种孤零零无依无靠的模样,将来即使成了皇……王妃,对她们就是好事了?”
“没有背后家族支持,只怕她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袁熙听了,惊讶道:“先生说的有些严重了吧?”
“当初先生和我相谈时,说起吕后之祸,不还说皇后的人选,要找没有家族背景的吗?”
郭嘉听了,冷笑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公子说的那种,是身家清白的,但公孙瓒可是袁氏仇敌,杀死了不少袁氏亲族和部将,两边是结了梁子的。”
“如今公子为了保护她们,同时要收编公孙瓒势力,用一个庶子联姻足矣,将来也能护得她们周全。”
“而且庶子娶了公孙瓒的女儿,将来支持他的人不会太多,势力不会太大,也威胁不到嫡子。”
“但嫡长子就不一样了,这里面牵涉利害太多,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盯着,尤其是公子这种指腹为婚的,谁知道今后十几年会发生什么事情?”
“万一公子传位,或者……那个,围绕着继承人的争夺,肯定会有波折,到时候公孙瓒的事情便会被翻出旧账,那一对母女,到时能保证有人护着他们吗?”
袁熙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郭嘉看的很透。
嫡长子是个馈赠,也是个诅咒,过早定下亲事,反而会让人心浮动,嫌隙渐生。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嫡长子的事情暂且搁置,等到其成年再定,在这期间,会让很多世家大族有个盼头,从而忠心耿耿为袁熙所用,甚至会互相良性争宠邀功,从而在幽州集团内部催发正面向上的风气。
打个比喻来讲,就是驴子前面的胡萝卜。
他跟着郭嘉久了,郭嘉的话不用说明白,他自己一点就透,当下叹息一声,“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随即笑道:“倒是没生出女儿来,看来郭弈的婚事暂时没法许给先生了。”
郭嘉笑道:“别,我家小子蠢笨,可当不起。”
“他没我的本事,掺和到公子家事中,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就像那侯氏母女一样。”
“到时候给他找个寻常人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便算了。”
袁熙也笑了起来,躬身拜道:“先生助我良多,熙实无以为报。”
郭嘉出门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道:“侯夫人那件事情,公子可能拉不下脸,但老夫还是要说一声,公孙瓒在幽州树敌太多,当前能保护侯夫人的,也就公子给的名分了。”
袁熙送走郭嘉,叹息一声,心道自己当初想的,还是有些简单了。
他来到甄宓房里,甄宓刚给孩子喂完奶,额头还有些汗,袁熙拿起床前的麻布,给其小心擦拭,说道:“我和元化先生商议过,还是让孩子吃母乳好些,夫人勿怪。”
甄宓笑道:“夫君何时错过?”
“前日我提的事情,有结果没?”
袁熙叹道:“正要和夫人提起此事。”
他把郭嘉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