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清风拂动着阳台上吊兰的枝叶,白瓷地砖上晕着圈浅浅的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徐生捏了捏眉心,睁眼就瞧见了怀里的姑娘。
她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睡裙肩带松松垮垮的垂在手臂旁,露出一大片软白的春光,细腻的肤质与他的截然不同。
宋茱萸似乎察觉到他醒来一般,抬起胳膊搂在他的腰间,小脸又往他结实的胸膛上贴了贴。
徐生被她的短发挠得麻麻的,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沙哑,轻声问了句,“什么时候醒的?”
她的声音闷闷的,呼吸灼热:“有一会儿了。”
徐生玩着她后脑勺的发丝,大手滑到她的后背轻轻摩挲,“一个人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宋茱萸将脸稍微挪开些距离,“做了个噩梦。”
徐生动作一顿:“梦见什么了?”
宋茱萸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梦见了我妈……反正最近你开店注意点,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给我打电话。”
徐生被她严肃的语气逗笑了,“阿姨是流氓吗?能把你吓成这样。”
“真的很恐怖啊!我梦见她带了群跳广场舞的大爷,气势汹汹地砸了你的店……桃子就坐在收银台那边抹眼泪呢。”
徐生察觉到她的不安心:“梦是相反的,你不知道吗?”
“但愿吧。”她情绪不高。
徐生拍了拍她的后背,思考了片刻才开口:“找个时间,我去拜访一下阿姨吧。”
宋茱萸掀起眼皮来,睁着双大眼睛望着他,回味着这句语气坚定的肯定句,“你说真的?”
“这还能假的?”
宋茱萸眨眨眼:“我不知道怎么评价我妈,但是她这人真的特别难搞定。典型的处女座,完美主义者,她几乎拿我当人生最大的污点。无论是人生观、价值观,还是世界观,我们俩的观点都截然相反。简单说,我跟她沟通不了。”
“那这么说,我不就成了新的污点?”徐生问她。
宋茱萸捏捏他的小臂,“我没跟你开玩笑。”
杨琼华那张不留情的嘴,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只需三言两语,就能将人踩进地底下,压根不留任何余地。
“宋茱萸。”徐生很正经地唤她。
“嗯?”
徐生:“咱俩现在什么关系?”
宋茱萸故意逗他,“我也不知道啊!算是,钻同个被窝的好朋友?”
话音刚落,滚烫的大掌快速覆上了她的腰,又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下。
宋茱萸痒得在他怀里直扑腾。
徐生不耐地威胁她,“好好说,再给你次机会。”
有种误闯狼窝的感觉,让宋茱萸不寒而栗,她磕磕巴巴道:“咱俩……谈恋爱的关系。”
徐生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暂且先饶了她这一回,“有没有想过跟我结婚?”
宋茱萸凝视着他漆黑的瞳孔。
霎时间沉默了。
她是只注重当下的典例,从来不去考虑将来。这种想法活得轻松,但从另个层面来说,缺少责任感。
“如果我说暂时还没想过。”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会生气吗?”
“不生气。”徐生神色自若,“你没考虑过这些,只能说明我做得还不够好,没有给你规划未来的安全感。”
“宋茱萸,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请你认真听——”他一字一句道。
“不论你对这段感情呈什么态度,一时兴起也好,打发时间也罢。但我对你是认真的,是揣着跟你走到最后的想法才决定开始的,这也是起初拒绝你的原因。”
“但是我这人吧,一旦决定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所以,即使不确定你是否会反感,我还是跟着你来了宜川。”
徐生很少与她剖谈内心的真实想法。
宋茱萸的眉梢松了松,有些动容:“那之前为什么不联系我?”
徐生停了片刻,有些苦涩,“不敢。”
宋茱萸笑:“但你还是来了。”
风吹进卧室,落在地面的阴影像只伸懒腰的小猫。
“因为有人说她想我。”他若无其事地补了句。
宋茱萸懵圈地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解释。
徐生将她搂得更紧,慢条斯理地讲了件小事。一件几个月前发生的,琐碎又平常的小事。
他是有去宜川的打算,但纠结没法做决定。直到元旦前夕,接到一通来自宜川的陌生来电。宋茱萸的声音,恍惚得让人觉得隔了大半个世纪。
隔着听筒,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我好想你啊。”
他的呼吸骤然间紧了,怕她在开玩笑,又问了句,“你人是清醒的吗?”
她说:“跟你开玩笑的,好像有点喝多了。”
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