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水也能让这一声化成和煦春日,叶馥晚不熟练地安慰道:“好了。”
她用沾了面粉的摸摸时栖的头发,让时栖软乎乎的头发也沾了点白花花的粉:“妈妈在这。”
她还不是很熟练一个温柔母亲的角色,当然,比起这个,另一个角色显然要熟练得多,叶馥晚转头望向时臣屿,目光一凛,语气也冷:“你今天去公司睡。”
“没事。”叶馥晚骂完,这才转向时栖,瞬间换了一
个语气,“我们不看到他就行了。”
时臣屿:……
自己平白被开着车溜了一圈,想在娇纵打架的儿子那树立个威信,没想到现在被树立威信的其实是自己。
时臣屿深深地吸了口气,发誓自己在商界上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是看着时栖那哭得发红的眼睛,又隐隐觉得有些心疼,他望了眼叶馥晚满身的面粉和时栖被搓得满头雪白的脑袋,心中一软,抽了张纸巾过去:“行了,别哭了。”
他走过去,伸手将时栖脸上的泪水给擦了:“就当是我的错,我不提了还不行吗?”
时臣屿注视着时栖红彤彤的眼睛,刚刚还试图训斥儿子的宏图大志已然无影无踪,声音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一样软弱无力:“要不然咱俩各退一步,我不提刚刚那事儿,你也别让我住公司了?”
“时栖?七七?儿子?”
时臣屿征战商场,讲究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压低声音道:“再加一台新游戏机。”
时栖终于抬起了眼睛,他五岁的小脑瓜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一台游戏机的筹码太低,又或者担心时臣屿出尔反尔,默默地偏过头,再次往车里缩了缩。
时臣屿觉得时栖这辈子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两台?”
时栖不说话。
“你先让开,”叶馥晚冷声道,自己去问时栖,“怎么了,要不然跟妈妈说说?”
时栖红彤彤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叶馥晚继续道:“我们先下车慢慢聊?”
“妈妈做了焦糖饼干。”
叶馥晚做的焦糖饼干!
那哪里能叫做焦糖饼干!
恐怕压根没有糖也没有饼,只剩下焦和干两个字了!
上次吃了又苦又辣的蛋糕的感觉还清晰地残留在舌尖,时栖浑身一抖,小小的车子缩进车边,打死都不离开车门一步了。
“时栖!”
“七七!”
“宝宝?”
两个人哄了半天车上的小娃娃还是不为所动,打定主意要将自己作一个漂亮的车载挂件,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童声:“阿姨?”
“七七怎么了?”
叶馥晚一回头,见到来人身影的一刹那,下意识松了口气:“庭柯?”
“快,你过来看看时栖。”
两家住得近,叶馥晚和时臣屿不在家的时候都是顾庭柯在陪着时栖玩,时栖黏他黏得不得了,这个邻家哥哥说的话比他们两个管用多了。
叶馥晚简单地冲顾庭柯说明了一下情况,顾庭柯一边朝车旁走一遍听着,直到“连我做的小蛋糕也不吃了”的时候才终于挑了一下眉。
“没事儿的阿姨,”顾庭柯虽然才九岁,可讲话却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镇定,“今天学校的活动我知道的。”
“是让大家一起做小蛋糕,七七班里的同学分给他不少,应该已经吃过了。”
“只是他去得有
点晚,到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已经做完了,不能带回来给你们尝尝,所以才难过的。”
顾庭柯说着摸了摸时栖脑袋,帮他把那些沾上的白粉给拍掉,柔声问道:“对不对,七七?”
时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有这么完美的解释,原本打算蒙混过去的小脑瓜猛地一抬,疯狂点头:“嗯嗯!”
顾庭柯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继续溢出的泪水,这才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望向时臣屿:“今天街上是路况不太好吗,叔叔?”
何止是路况不好,甚至到了游戏厅还堵了半个小时,时臣屿讶异于顾庭柯小小年纪哪来的胆子能面不改色地让他跟着一起撒谎,可是看到时栖那双眼睛跟着望过来的视线,还是点头道:“对,路上有一段出了事故,堵车了。”
“堵车?”明明犯错的是时栖,结果最后挨骂的却是时臣屿,“那你就不能换一条吗?一点小事让时栖哭成这样。”
“下次再这样,你还回公司好了,七七我来带。”
“哎,晚晚。”时臣屿急得跑过去,“不是,我……”
刚刚能对着上亿的客户破口大骂的时董却因为送个孩子的事儿急得脸红脖子粗。
他生平的技能全点在了骂人上,对于哄人没有丝毫天分。
时栖确实不怕他,时臣屿一边着急一边想。
但是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