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班头气汹汹的回去,抓着胡志就是一顿骂:“你胆子不小,偷了人家的骡车还倒打一耙?”
胡志心中那个委屈啊,他从没觉得是他偷了人家的车,在他的想法里,莫鸿琛是他嫂子的亲哥,给他一辆车有什么过分的?那车合该是他的才对。
但他敢在养殖场横,却不敢当着赵班头的面横,故而没骂得是狗血喷头,也不敢回嘴。
赵班头骂够了,将心中的郁气都发泄出来,才喘着气说:“你以为那莫鸿琛是什么人?我也得多看几分面子,你若再闹,你的班有的是人想要顶替。”
这可将胡志的七寸拿捏得死死的,他才来当值几日啊,若是现在就被赶走,岂不是丢脸死了?
不过这口气,胡志到底咽不下去,他回了家拉着亲娘就是一顿哭诉。添油加醋告诉娘,说那余耀海是怎么霸道的将骡车抢走,还将他揍了一顿,又说余耀海是如何耀武扬威,跑到赵班头那儿倒打一耙,害得赵班头差点没将他给赶走,这壮班,也差点做不成了。
这可将胡母吓坏了:“怎么会这样?余耀海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难道,他身后有什么靠山不成?”
虽赵班头明着说莫鸿琛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但胡志心中认为,莫鸿琛有钱,肯定平日上下打点,官府这条路他也一定打点通了,难免需要给几分面子。只是这种靠着银钱的关系,能有多牢靠?
说到底,士农工商,最低贱的也就是他那样的商人。
这时候胡志压根没觉得,他家也是个开酒肆的小商户呢。
“能有什么靠山?不就是几个银钱吗?这是欺负咱们家没钱,若家里有钱,我何至于在养殖场受了那两年的闲气?”
胡母深以为然,本来因为大儿子胡鹏想要再开一家酒肆,问莫鸿琛借钱,莫鸿琛不肯借的事情,她就非常不满。现在加上这件事,心底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峰。
于是看她那个下不出蛋的儿媳,也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莫红然从酒肆回来,就被婆母骂了一通,指责她办不好事情,害得胡志受了这天大的委屈。
“娘,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胡母暴跳如雷:“可不就是真的?什么人啊这是,将你弟弟的骡车给抢走了,还倒打一耙?都是你那乡下长大的哥哥教出来的人。当初我就说了,娶媳妇不能娶乡下的,一点子教养都没有,我呸!”
莫红然红了眼睛,委屈的说:“娘,怎能这么说呢,他虽是我哥哥,但我并不是在老家长大,我……”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姓莫?我是你婆婆,训你还训错了?人家母鸡都知道下几个蛋,你呢?嫁过来三年了,连个蛋都下不了。只知道与婆母顶嘴,这样的儿媳妇要了做什么?”
说罢,胡母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哭得是惊天动地。
刚好胡鹏顶着纵欲过度的黑乎乎的眼圈走进来,就见着自己娘坐在地上哭,媳妇则拘谨的站在一旁,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了就叫他倒胃口。
他厉声问:“莫红然,你又在搞什么?”
莫红然听到相公的声音,直接下的一个哆嗦,赶紧否认:“我……什么都没做……”
“放屁,你要是没做什么,我娘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胡鹏哪里是个心疼人的?压根没有要去扶自己娘的意思,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踢飞,把两个女人都吓一跳。
胡母也不撒泼了,连忙爬起来将椅子扶好,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儿啊,你娘命苦啊,好不容易把你俩拉拨大,给你娶了媳妇指望着早点抱孙,可这孙儿没抱成,倒是让你弟给人欺负成那样。你是没见着,你弟整张脸都肿了,见不得人了哇!”
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但胡母往严重了说,一边说一边看着莫红然。
胡鹏跟胡志虽是兄弟,两人区别却比较大,胡志是个面皮白嫩的,收拾一番倒像是个读书人,不油嘴滑舌的时候,还挺像模像样。但胡鹏长得人高马大,一副凶狠的样子,每每叫人看了就心生胆寒。
而且,胡志嘴巴会哄人,虽也有恼怒生气的时候,却只是挥舞着拳头吓唬人,基本不会真的动手,更不会对年轻女人动手。胡鹏在外面只是有些匪气,回了家那就是土霸王,尤其是面对莫红然的时候,那戾气都要溢出来。
莫红然吓得瑟瑟发抖,勉强分辩一句:“娘,我没有……我哥……只是想要回骡车,之前我就劝过阿志,实在不行就把骡车还回去……”
“还回去?凭什么还回去?你有什么用,要你有什么用?”胡母更气了,上手去推莫红然,“车是阿志的为什么要还回去?你果然,胳膊肘往外拐是不,出嫁了就是夫家人你懂不懂?”
莫红然被推得退无可退,后面就是桌子了,再推撞翻桌子上的东西,婆母更要生气的。
她赶紧往旁边跨了一步,哪知胡母刚好撞过来,本来是要撞上她,结果直接撞到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