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通知的都通知了,宋今瑶又去了一趟种桑园,冬日不养蚕,桑园也没什么事情。宋今瑶除了让常家记得加固房屋之外,还让桑园的工人将大部分桑树砍伐烧炭。
常父不理解:“今瑶丫头,新出的桑树叶子少,若按照你的计划,明年且要扩大织造坊,需要的蚕丝更多,桑园也要扩大才是。若将桑树砍伐烧炭,明年插种桑树,怕是耽误进程。”
宋今瑶道:“若不行,明年再去旁处采买。但是今冬的天气看着不太行,我已经让人囤炭了,恐未必够用。”
却说常父别的不行,看天象还是略有所得,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是,之前我就说了,今年天气异常,恐是个寒冬,也让村里多多囤炭了。今瑶丫头放心,我跟大郎都会处理好的。”
自上次宋今瑶严肃批评过常大郎之后,常家父子俩消沉了好几日,竟真的开了窍。常父不再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真的将桑园的那些工人管理起来。
开始有些纷争,那些工人懒散惯了,平日他们有活儿也做,反正钱不会少一点,所以习惯了偷懒。现在明明不必采桑分叶,他们的事情反倒更多了,自然不乐意,也闹腾过。
不过常大郎想起宋今瑶的话,索性来了个狐假虎威,借着宋今瑶的名头将带头闹事的那个狠狠训斥一通,又拿了一年来的账册跟为首的几人算了个账。
“你们且看看,今年你们做了多少活计。老大将事情安排下来,多少是我跟我爹替你们做的?几次被老大瞧见,这次是生了气,若我再不约束你们,别说你们,我也别想继续干了。”
如此威胁恐吓一通,大家都觉得这儿的活计不重且工钱合算离家不远,自是乐意继续干下去,便都答应听话。
所以现在宋今瑶安排砍伐大部分桑树烧炭,大家也都没有意见。趁着天气好,将能做的事情都给做了。
暴雪倒是比宋今瑶预计的,还要早一些,不至冬月底大雪纷飞,很快就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止的趋势。
宋今瑶让织造坊先放了假,种桑园将后续的事情处理完,便组织去各个村庄前面扫雪开路以便行走。
只是看着天气,宋今瑶还是发愁:“雪若再不停,怕是会成雪灾。”
因着天气寒凉路不好走,学堂也放了假,莫正东与莫正南两个闲在家中,温书做家务,还教莫西西识字画画,倒也不觉得太闲。
甚至因家中的食物,多是好储存的,新鲜的叶子菜几乎没有。兄弟两个想一想,竟弄了两个破了的篓子,埋上种子填了土,就放在书房内养着,竟还真养了几种蔬菜。
其实孩子的未觉灵敏,吃绿叶菜总会觉得发苦,并不喜爱。但他们知道宋今瑶的习性,若哪一顿不吃绿叶菜,就觉得少了些什么,故而其实这些绿叶菜,是给宋今瑶种的。
待得种出来,宋今瑶果真吃得开心,连连夸赞两个孩子会想法子。
喜得两个孩子的脸是红了又红,恨不能立刻长大些,想出更多更好的法子,能多多替娘分忧才好。
等到进了腊月,大雪封路果然成了灾。囤家村甚至有几户未能及时修缮房屋的,屋子都被暴风雪给压塌了的。
其实以五叔家里尤甚。
五婶的婆母妯娌合起伙来将五婶揍得奄奄一息,又给扔出来,不许她进屋歇着。
宋今瑶听着过来的妇人说这件事,只觉得心内好笑。
“今瑶你是不知道,你说当初你也是一片好心,告诉大家要赶紧修缮屋子,说是怕万一。咱们即便没有你那样的远见,觉得这房屋修缮一番也是好的,所以大部分人家也都修缮了。老五家的本就有几年没修了,又是老房子,原本也是打算修,结果你猜怎么着?”
宋今瑶挑眉,接了话问:“是五婶不乐意啊?”
那妇人拍着大腿:“对啊,你知道老五家的怎么说吗?她说你就是故意的,显摆你厉害才说什么要囤米啊,囤吃食,还要修缮房屋。若真的有事,县城里没人说?村里族里会不通知吗?所以她不仅自己不管,还让妯娌们都别管,啧啧啧……”
宋今瑶笑一笑,摇摇头没说话。
其实她虽不喜欢五婶和吴春苗,倒也没有特意要看人笑话的意思。像是囤米囤炭修缮屋舍的事情,原就是未雨绸缪,她也没有说就肯定会有事,今冬的雪灾,完全是个意外。
但就是她那些想法,让整个松双县受灾的人并不算多。
不过五婶最终也没事,她毕竟替五叔生了两个儿子,冲着两个小子看,五叔一家也不会做什么。
只是可怜了吴春苗,本来因她相公是个爱动粗的,公婆对她还有些愧疚,什么事情都能忍耐。但这次修缮屋子的事情,吴春苗一则是不相信宋今瑶,二则舍不得花那个钱——好不容易哄得有点子银钱的相公,将家给她当,她可了不得,只做了个一毛不拔的公鸡,能省则省。
这下可好了,塌了屋直接将她那老公公的腿砸断了。
那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