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瑶本来不肯离去,只是她原本是个心里藏事就睡不着的性子,许是这几天太累了,坐了会儿就困得不行。
杨坚秉说着:“今瑶,瞧着你的状态实在不好,若是硬撑怕是撑不了多久。这里不用你操心,我会看顾着,若有什么一定立刻喊你,你且先去歇息吧。”
宋今瑶脸色白得可怕,看着余耀海这样子,她的确是束手无策。而且这里都是男子,她一个女人待在这里,总是有些不方便的,便答应下来。
只小五不肯走,非得留在这儿陪着,杨坚秉心事重重,也懒得管他,不过他许是年幼,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杨坚秉寻了褥子盖在他身上,就坐在床边打盹。
转眼到了第二天,小五最先醒过来,瞧见身上的褥子,眉飞色舞去看杨坚秉,见他靠在床边,便将褥子拿过去,小心翼翼盖在他的身上。
这么一动作,杨坚秉就醒了:“你醒了?”
小五抿唇笑着:“杨大哥,昨儿是你给我盖上褥子的?谢谢你啊。”
杨坚秉摇头:“是我们该谢谢你才是,敢问温四郎什么时候能过来?”
他仔细检查余耀海的情况,人虽然还活着,但气若游丝,实在不像是能活的样子。
“……我现下就去。”小五虽鼓着嘴不高兴,但还是立刻就去让人喊温四郎过来。
温四郎来得很快,进门见着小五却是一愣:“你……”
“唉,四哥可算来了,四哥,我是小五呀。”小五干笑两声,拉着他进去,“四哥,他们是我的朋友,这是杨坚秉杨大哥,县令大人府上的长子,这是宋姐姐,松双县汀兰织造坊里当家的。四哥,快去救人吧。”
温四郎倒不是个讲究的,随意点了头,就走到床边去给余耀海诊视。
宋今瑶在一旁关切的看着,如今没有别的大夫,能抱希望的,就是这个并不知医术如何的温四公子了。
寻常大户人家的子弟,嫡长子将来要接手整个家族,是自小就在掌家者跟前培养,至于其他的子弟,则没有很多的要求。温家亦是如此,温家长子身负重任,可不单单学着经商就够了,还得是家族的掌舵人。而温三郎喜好经商,刚好可以辅助长兄。
至于其他的,若喜欢经商的,只管各自发展,不喜欢的诸如温四郎也可以做自己喜好的事情,温七郎书读得好,有入仕的打算,那是更好了。
如此分工明确,又不至于互相争夺内部资源,大家族方能屹立不倒。
待得温四郎诊视完,并未抬头,只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杨坚秉忙问:“温四公子,他的情况如何?”
“不甚好。”温四郎直接说着,“受伤太重失血太多,且没有及时得到救助,我……”
宋今瑶一颗心全都提起来了:“公子的意思是,他没救了吗?”
温四郎沉吟片刻,解释说:“若道路通畅,我尚可以去潞州寻到药材,可现在大雪封路,来去不知得要耽误多久,他等不得那样久。”
宋今瑶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他其实是有救的?公子,只要有救,就一定能有法子,对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温四郎抬头看她一眼,皱了皱眉:“这是你夫君?”
倒也不等宋今瑶回答,他的目光又扫过宋今瑶的肚子,继续说:“你说得在理,我尚且还有个听来的消息不知真假,若是能三日之内得到那味药,他便能得救。刚好时值冬日,天山雪莲乃专供宫中的御药,寻常不得见,但听闻西山之巅便有。”
西山,就是囤家村后面那座高山,与常华县自也相邻。可如今大雪封山,要爬到西山之巅,谈何容易?
更何况,温四郎也说了,他只是听说,未知真假。
三日能得到雪莲,去潞州且不说如今路不便行,即便畅通无阻,单程也要两日,去了也未必能寻到天山雪莲,寻到了再回来,总得四五日工夫,时辰上赶不及啊。倒是西山之巅或可一试。
杨坚秉已经站起来:“我认识山上的猎户,事不宜迟,现下就让人带我上山。”
“可是大雪封山啊,而且山上若惊着冬眠的熊瞎子可要怎么办?杨大哥,你不能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小五听闻他要去,急得都要哭了。
杨坚秉摇摇头:“只要有希望,我便要去试试。他……救过我妹妹几次,我怎能放任不管?而且我父亲曾说,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希望。”
宋今瑶立刻说:“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
“不行。”
杨坚秉与温四郎两个是异口同声,只杨坚秉关心宋今瑶,自是会阻止,温四郎缘何要阻止?他们的目光,都疑惑的看向他。
温四郎道:“这位夫人气色太差,有孕之身该好好休养,劳心劳力原是不该。虽则那位是你的夫君,你也不该不顾腹中孩儿。”
室内一片静谧,倒也没人纠正是床上之人并非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