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逆贼同党,那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不能替他洗脱罪名,连莫家都有可能受到牵连,更何况她这个合法的妻子呢。
她要去搏一搏。
“我想去敲登闻鼓。”
余耀海一下子坐起来,上下打量宋今瑶:“你还知道登闻鼓?”
宋今瑶颔首,并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登闻鼓是唯一一个普通人能直达圣听的方法,但并不是那么好敲的,敲登闻鼓之前,需得受杖刑三十。
这杖刑却不是一般杖责,而是用三尺五长,两分七厘宽的杖,且上面还有矮钉。另外,还需击鼓人褪去外衫,若男子中衣也得褪去,若女子则可留下中衣。杖刑的地方,不是臀,而是臀以上腰以下的部位。
如此三十杖下来,便是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都未必能受,体弱女子怕是立刻就得一命呜呼,即便活着,十之八九也是个废人了。
这就罢了,因登闻鼓所设的鼓院,并非是封闭的地方,受刑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围观百姓不会少,褪去衣裳恐怕人光是羞愧,都会羞愧死。
余耀海将这些都细细与宋今瑶讲了:“这登闻鼓,若非是天大的冤屈,谁会去敲?”
“难道阿琛这件事情,不是天大的冤屈吗?”宋今瑶反问,“而且,我不像你们,顾及这个那个的,脱了衣裳就失了名声?我又不是犯下什么错事,只是为了还我相公一个清白。圣人云非礼勿视,若真觉得名声有碍,不是应该那些围观百姓闭上眼吗?”
“这……”余耀海竟觉得,嫂子这话说得对。
宋今瑶又说:“我只是来同你说一声的,这件事情我肯定要做,但我打算带三个孩子一起入京,你与我同去,若我有什么不测,你还能带孩子回来。”
余耀海拼命摇头:“嫂子,这怎么行?老大让我出来的时候说过,请你带着孩子好好活着。嫂子,那时候他就预料到他会没命,说实话,当时我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拼了命出来,只是希望将他的信捎给你。嫂子……”
“那时候,你们并没有预料到会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不是吗?”
余耀海沉默了。
的确如此,他们原本挺有信心,毕竟筹谋两年余,但是潜入进去里应却没有外合,他们拖了半个月,是实在支撑不住了,这才会被突袭。
他们被柳翰摆了一道,可真正摆他们一道的是谁?
是总兵大人,还是……
余耀海咬咬牙:“我去,嫂子,我去击登闻鼓。我这条命本来都要没了,是老大送我出来,又是你跟杨哥救了我,哪怕我这条命换不回老大,能让你们平安也很好。”
宋今瑶惊讶的抬头。
听他这意思,他们背后之人的势力不容小觑啊。
她没有再说什么,去京城的路那样漫长,到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总是要先过去再说。
门口有人敲门,是温纯兴过来了。
她给余耀海送了药,与宋今瑶解释:“刚好四哥今日有事,不在庄子上。不过耀海哥的身体好了不少,再过几日,就能跟你一起回家了,今夜你们就住在这里,客房我都已经让人安顿好了。”
“温小姐,如此大恩,我实在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温纯兴笑道:“你与我这样客气做什么?说起来我们温家,也是托了你的福,如今整个潞州,没有谁不知我温家的了。”
温家原本就是大商,只是之前主要的经营是在京城那边,潞州附近零散的,倒是也有些经营,并不算多出名。
这一次因为常华县灾情,民间以汀兰织造坊为首,织造坊在松双县,也有灾情,但灾情平稳宋今瑶就带着物资来常华县分发,引得百姓交口称赞。其次就是温家了,这可是设粥棚救灾的第一人,听闻还因此,与官爷和常华县商会起了冲突。
这种情况下,温家也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坚持下来,不顾大雪寒冷,在各个县郊都设了救灾粥棚。当时温家的东家,也都不辞辛苦,早晚都在粥棚里干活呢。
所以常华县的百姓,现在说起奸恶的商户,都自觉将温家排除在外,还都表示以后买东西,认清温家的商号,一准不会是骗人的。
不过,温纯兴听说宋今瑶要上京,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真的想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那夫君……我虽不知你那夫君是怎么回事,但瞧着过年这些日子,杨大哥也不闲着,四处奔走托关系,就知道不太好。宋姐姐,若实在不行,你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啊。”
听说杨坚秉还在为莫鸿琛的事情奔走,宋今瑶有些愣怔。
“杨坚秉他……其实不必如此。”
温纯兴垂下眼眸,低声说:“明日我去一趟杨家,把杨大哥带过来,让他同你说。宋姐姐,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宋今瑶道:“温小姐,真的很感激你为我们做了这样多,但我心意已决。刚刚我与耀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