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上下都是田地里刨食的人,是去年跟着她才得了些好日子。但一则他们手中没有钱,二则辛苦惯了的,哪里会舍得花银钱来茶馆这种地方消遣?
常母更不可能自己在茶馆里休闲,放任丈夫儿子在城门外吹风。
所以茶馆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人。这时候找他们的,除了李家还能有谁?
常大郎看了父亲一眼,咬牙说道:“父亲,这是我们的家事,不该把今瑶牵扯进来。你送今瑶他们回家,我进去说。”
常父一把拉住常大郎:“大郎,可那到底……是你妹妹啊。”
“我们拿她当妹妹,她拿我们当过家人吗?父亲,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可别忘了,今瑶是我们的东家,也是帮了我们全家的人。桃花说得对,我们若是为了所谓的亲情,去伤害身边的人,那我们与那李家,又有什么区别?”
宋今瑶冷冷的听着他们说话,并没有什么表情。这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但她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尤其是对着李家那种不配的人心软。
常父心中纠结,却还是听话的上了车准备赶车。
宋今瑶却扬手制止了,她看到路边蹲坐着一个挑夫,扛着扁担正是没事的样子,便喊了过来。
“会赶车吗?十五文,赶车到囤家村去。”
挑夫大喜,连忙点头:“会,我会。”
宋今瑶对常家父子说:“你们既然忙,就自去忙吧。”
说罢,直接让挑夫赶车走了。
常父还在观望着,常大郎拉了他一把:“爹,别看了,这件事情本就与今瑶无关,你若真的心疼,大不了那银钱不要了。”
现在的常家,几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常大郎本来有些许犹豫,但洪桃花与他分析一番,他立刻醒悟过来。常母则舍不得自己一手养大的闺女受苦,一直哭泣着拿不定主意。
常小贵就不必说了,当他知道他一直懊恼自己贪玩丢了的钱,是被姐姐拿走假意说是丢了的时候,就已经痛哭一场,并说他不会再记挂姐姐半分。
至于常父,才是最纠结的那个,他也舍不得自己疼爱的闺女,但是他想到洪父的话,若是他们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家人都不爱,怎么可能真正的,去对别人好呢?
后来是李母过来,拉着常母就是一阵哭诉,说李迎夏从小受了多少多少的苦,直将常母哭得软了心肠,求着相公和儿子放过李迎夏。
常大郎绷了绷嘴角:“这事情原就与今瑶无关,爹,你为何要应下那李家妇人,什么求得今瑶的原谅,他们配吗?”
常父无助的站着,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是我不好。”
多说无益,常大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转身往茶馆里去了。
而茶馆内的李父李母,两个人都是沉着脸,李母还勉强能与常母说两句客套话,李父却是半分好言语都没有。
“说起来,我家迎夏被养成这样的性子,也是你们的责任,再说了那亲事是你们给定下的,孩子不乐意,你们何必要强迫?这件事情我们都已经解决,舍了个外甥女出去,你们还想怎么样吗?”
常母头垂得低,不敢说话。
李母看了相公一眼,安抚的对常母说:“你也莫要怪他说话难听,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谁遇着这事儿都难受不是?但是,他说得也在理啊,那彩礼钱既然是给我迎夏的,我迎夏带走,又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就非得闹到报官的地步?”
常母本就胆子小,听了这些话也不敢反驳。
但门口的常大郎大步走进来,语气有些冷漠的说:“当初莫家来提亲的时候,我爹娘就说了,那五十两彩礼会给她带回去,既然是她的,只要她出嫁了,就少不得她。可她不肯嫁就算了,也不肯退亲,带着钱直接走了?呵呵,我竟不知,自己从小到大当成亲妹妹的人,原来是如此手脚不干净!”
李父是个最要面子的人,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当下站起来,指着常大郎的手都在发抖:“你胡说什么?我好好一个闺女,到了你家怎么就变成偷子了?”
常大郎不甘示弱:“那就要问问根子在哪里,我常家上下行得端坐得正,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且这些年,家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但对她,才不会缺衣少食,她临走还这般坑害我们,又是为何!”
李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常家没问题,而李家的根子出了问题?
这小子胆大得很,可知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吗?
李母见得二人都要打起来了,连忙起身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相公你也真是的,说起来他们养大了迎夏,我们该感激才是,好好的你怎么动怒了?唉,大贵啊,别怪婶子话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我们都是长辈,你应该尊重才是。”
常大郎冷冷的说:“让我们尊重你们?我们是村里的庄稼汉,日子过得不咋地,但对她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