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迎夏的撒泼,李母是不敢相信,而常母则是无比失望。之前也不是没有失望,但总归自己养大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总是娇娇柔柔,爱哭闹撒娇,便是有些坏毛病,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日见到这样的蛮不讲理,她能感受到李迎夏对她是无比的恶意。
不说如今是李迎夏错了,仅仅因为她没有彻底的袒护,李迎夏竟然翻脸不认人,丝毫不记得她从前的半点恩情。
好在衙门外面的人不少,柱子则正好出来预备去巡视,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当时被彭典史安排,跟着宋今瑶一行人送第二批的物资去常华县,与常大郎也熟识得很,也认识常母。
再加上李迎夏还是他抓走的,当下走过来喝骂。
“闹什么闹?不想走了是吗?”
别看李迎夏凶巴巴的,其实就是个窝里横,她知道常母心软懦弱,才敢大呼小叫,但对着外人,她可就没那么大胆了。尤其是这几日的牢狱之灾,被那杀人犯收拾得很惨,她如同惊弓之鸟。
听到柱子的骂声,她立刻收了声,躲到李母身后去了。
柱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才走到常母面前笑道:“大婶,你要去哪里,我送送你?”
李迎夏拉住李母的袖子:“娘,看到没有,他们就是一伙的。”
李母对着女儿,却也没有之前的好脾气,转身就走:“快走,再晚今儿就赶不上回去了。”
常母谢过柱子,失魂落魄的回家,见着男人儿子都回来了,不由得有些心虚。
常小贵做好了饭,说道:“爹娘,大哥,明日我想去囤家村看看正东和正南。”
他这一年能去学堂念书,多亏了宋今瑶,而且因为学得晚学习上脑子不算太灵活,之前总被那些年纪比他小的孩子欺负,就是正东正南护着他。马上他们都要走了,他记挂着小伙伴们,自己用稻草扎了两个蚱蜢,想要送给小伙伴们。
常大贵点点头,叹了声:“可惜今瑶要我打理种桑园,不然我真想送他们去京城,一路这么远,她带着个病号还带着三个孩子……”
常父对常母说:“家里还有鸡蛋肉和白面,还有糖,明儿我们起早些,多做点糖饼和鸡蛋肉饼,方便他们路上吃,可以节省点花销。外头不比家里,处处要花钱,今瑶去年挣了钱,赈灾花了那么多,还给我们留银子买树苗什么的,怕是手头也紧张,我们能多弄点就多弄点。”
但常母半晌都没有反应,还是常大贵觉出不对,在母亲面前摆摆手。
“娘,你这是怎么了?下午你干嘛去了,我们回来都没见着你人。怎么回来就这副样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常母面色白了白,明白事情总是瞒不住的,干脆回了房将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她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根本不敢说话。
常大贵眉眼一缩,再也忍不住质问出声:“娘,你……你你你……是李家给的钱?你收了?你下午去把李迎夏给放出来了?怎么能这样,娘,你难道忘了我们这一年多来吃的苦吗?李迎夏根本不是我们家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她给的,她就是故意的!”
他气急败坏,也不拿银子,起身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
常母面上血色尽失,许久才喃喃:“是……她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眼泪也跟着落下来:“可是,毕竟是我养大的闺女,我实在舍不得她再吃苦啊,大郎,她也是你妹妹,你以前……不是挺宠她的吗?”
“不,她早就不是我们姐妹了。”常小贵语气森冷,看着那五十两银子,问道,“娘,你想过没有,你拿了这银子,宋姐怎么办?正是因为这五十两银子,宋姐被迫嫁到莫家来的。不管她如今的日子好不好,当初她是受尽了委屈的。是宋姐帮了我们家,是宋姐让我们日子好过了些,你现在这样的举动,等同于背叛了宋姐。”
常母吓一跳,连连摆手:“不,我没有,我……我只是决定,这次之后再也不与李迎夏有任何牵扯。”
“这一次也不应该。”常小贵摇头说,“李迎夏是宋姐的仇人,而宋姐又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这么做,与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
常母目瞪口呆,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常父叹一声:“明日去一趟莫家,将钱……先还给今瑶吧。”
常大贵道:“只怕今瑶根本不会接。”
第二日一早,常父常母还是早起做了一篮子饼,用干净的布包好带到囤家村。与宋今瑶说明来意,常小贵将蚱蜢送给两个小伙伴,还送给莫西西一个稻草扎的蜻蜓。
但莫西西不喜欢蜻蜓,指着蚱蜢就要。
“哥哥,要蚱蜢。”
常小贵道:“西西要蚱蜢?那哥哥给你扎蚱蜢。”
就牵着西西去后面扯了几根生火用的稻草,坐在院子里给她扎蚱蜢,莫正南也会扎,但他手没有常小贵巧,扎出来的四不像。
常大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