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不是明抢吗?
苏念预感可不大好。
“那怎么行呢?我出来时,妇联的主任特地找我谈话,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跟了沈从军,哪怕他住的狗窝我也得跟着住,我知道婆婆这是为我着想,可我若是把行李都搬去婆婆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鸠占鹊巢,要传出去,就是我不孝顺,这样的名声我怎担得起阿?”
她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
沈老太瞬间脸都黑了。
“这地主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阿,留过学,念过书,说话都一套一套的,还四个字四个字的说,我老婆子听不大懂。”
她干笑着,看苏念的眼神冷漠许多。
正要再说什么时,苏念都懒得理她,直接找一个老实人说话。
“是二嫂吧?还请嫂子帮帮忙,把我的行李都送去沈从军房间,里边有些东西是机关领导特意送来给沈从军的,我得把东西带到,否则阿,不好跟上头交代。”
想抢她的东西,没门。
她刻意搬出领导身份,沈老太太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里边皮肤最黑,也最粗糙,一看就是吃了最多苦的女人,恐怕在这家里不受待见。
二嫂给她第一印象就是个淳朴憨厚,没心眼的农村妇人。
话音刚落,就见二嫂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角落。
既不是正屋,也不是东西两边,而是位于东边墙角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好像堆柴的地方。
不会吧?
她不敢相信,一个退役伤兵连个正经屋子都没有。
可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这下苏念预感就更不好了。
这沈家那么多屋子,沈老太怎么会让自己儿子住柴棚?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收拾碗筷,一天天的就想着偷奸耍滑,不要脸的狗玩意。”
突然中气十足的骂声,让苏念都是一惊。
砰的一声,那桌子的白发老头把碗筷一扔,骂骂咧咧的。
说完还随地吐了口唾沫,叼着自己的旱烟,背着手进了里屋。
这……
那就是她的公公吧?全程跟没看到她一样,明显是完全不待见。
而沈老太在这时也松开了苏念的手。
“吃吃吃,吃个屁阿,一个个的干啥啥不行,吃饭就跟猪一样,老娘养不起你们这些糟心玩意儿,都给老娘滚蛋。”
她也骂骂咧咧的上前去。
在男人们全部吃完饭后,就收拾起了碗筷。
而搬行李的女人们,眼巴巴的看着那桌子饭菜,却谁也不敢吱声。
“我还没吃呢。”
二嫂更是默默嘀咕了一句,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苏念一眼扫过去,男人那一桌饭菜都光溜溜,看不出什么。
但女人这一桌,还能看到碗里的一些野菜糊糊,中间就放着一碟酱菜。
吃的这么差,可这些女人还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
沈老太这人,绝了。
看抢不走苏念的行李,直接不搭理她,连面子上都懒得应付一下,全程没再给一个脸。
这就是她一个新妇享有的待遇?
看来这往后的日子,不安生。
苏念进屋不到五分钟,看不到自家男人,还被公婆无视,妯娌也不待见。
原本热心肠要搬行李的众人把东西放在院子,纷纷找借口离开。
其实这样的场面在农村很常见,苏念小时候就见过不少,所以见怪不怪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老实巴交的二嫂扯出一个微笑。
“弟媳妇,老三就住那边,我带你过去。”
唯一一个帮她搬东西的就是二嫂子了。
这二嫂怕是沈家比女主还要惨的苦命女人了。
她叫周慧芬,男人早死,她独自带着儿女和公婆生活在一起,期间无数次吵架被赶出家门,因为娘家穷苦养不起她,又只能厚着脸皮守在沈家门口求情,磕磕绊绊过了半辈子。
后来儿女长大一些,公婆就把她卖给了村里的癞子做媳妇,不到半年就疯了。
苏念看着憨厚的妇人,内心一阵悲凉,为什么善良的人就总是要苦一些呢?
“二嫂,这个给你。”
就在这时,王海澜走了过来,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野菜团子,那是刚才沈老太把二嫂喊起来给开门时,她藏的。
否则老实巴交的二嫂今天怕是又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前世自己在沈家过着地狱般的生活,也就只有二嫂帮过她,所以这辈子回来,她唯一想报答的也只有二嫂。
可周慧芬拿着野菜团子以后,下意识看向了苏念。
“抱歉,沈家的食物都是沈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