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九兮听了这话倒是颇为意外。
原先自己想要见一见这丫头,还得想法子跟着司马玉上门去蹭饭。
今日竟是她主动开口邀请自己上门,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韩九兮坐着缓了口气,又端起那碗浓浓的药汁一饮而尽,竟直接站起了身,方才卷到了膝盖之上的裤管也落了下去。
“既如此,那咱们便走吧。”
这可是她主动相邀啊,自己如何能不去呢?!
可谁知,墨北见韩九兮想都没想就要出门,站在一边急得眼睛都红了,上前就想要劝阻,“大人,您还病着呢,还是在府上歇息吧”
韩九兮连头都没回,毫不在意地道:“不过是有些热症,又不是要死了。几步路的事,这不是还省得你跑去外头买那难吃的菜吗?”
墨北冷不丁就被韩九兮这话戳了肺管子,噎得整个人都回不过来神。
难吃的菜?
往日他去馆子里买晚膳回来,大人明明吃得很欢呀!
且那府衙的吃食大人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相比起来,外头食肆里做的那些可是好多了。
怎么今儿突然就变得难吃了?!
韩九兮说完,也不等墨北在那儿暗自嘀咕,直接领着闻桑便出了门。
可当韩九兮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腿走到小院之时,却发现院中也不过是支着一张空荡荡的桌子,桌边,司马玉正一个人饥肠辘辘地喝酒。
瞧见韩九兮来了,司马玉赶忙起身招呼道:“韩兄
你也来啦?今儿不知是什么日子,小阿棠正领着人在厨下做大餐呢!”
韩九兮见司马玉都不知发生了何事,顿时就有些莫名。
原先他还当是司马玉这馋鬼都买回了什么鲜食,这才会将他喊来一块吃。
可谁知,今夜这安排的一切,竟全是那丫头的主意?
韩九兮的目光忍不住投向那亮着昏黄灯光的厨下,径自在桌边坐了下来,却恰巧错过了身后,闻桑偷偷低下了头,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小小的笑容。
要说这玉娘,在厨下果真是有几分功夫在的。
身边有了这么个得力的帮手,这十几道口味不同的海鲜大餐,闻棠做起来简直有如神助,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尽数端上了桌。
她笑眯眯地又从厨下抱了一坛新的酒水出来,却发现这会儿那桌边,却只有司马玉一人拿着杯盏喝,肚子还时不时咕咕叫一阵,显然是五脏庙早已耐受不得,已经开始公然抗议。
而方才闻棠专门为韩九兮准备的酒盏,却装着方才墨北为他斟上的热茶。
闻棠自己本就不是好酒之人,虽说今日的酒水是她专门为这二人准备的,却也识趣地没有上前劝韩九兮品尝,只回头吩咐瑶娘再去往灶膛中添些柴火,一会儿好烧滚水再沏茶。
当所有的菜都一一摆上了桌后,闻棠这才面带笑容地站在桌边,有模有样地对着韩九兮与司马玉福了福身子。
“今日是阿桑八岁的生辰,因此我特
意为他办了个生辰宴。这一年来,承蒙二位大人多方的帮助,我与阿桑才有了如今这安稳的日子。今儿这顿饭,大家就敞开了吃,也算是我借着此番机会,像二位大人道谢了。”
闻棠甚少说这般场面话,韩九兮倒是听得面上含笑,可司马玉却简直有些忍不住了。
他的眼睛自从那些菜端上来后,便始终不离桌子,看看这道,瞧瞧那道,恨不得立刻拿起筷子好生吃一顿。
可一想到今日竟是闻桑的生辰,自己又不好反客为主,只得瘪着嘴耐心等待,心中不免嘀咕。
原先小阿棠做事说话最是爽快了,说开饭就开饭,何时有过这般文绉绉,又满是形式化的开场白?
看来这人与人的习惯,果真是会传染的!
任是何人同他这好韩兄待久了,恐怕都会变成这一副小书呆子的模样。
真是饿死他了!
而闻桑作为今日的小小寿星,在见到自家阿姊准备了如此丰盛的一桌饭菜之时,便早已猜到她的目的何在,心中简直高兴坏了。
他自记事起,便从未过过一次生辰。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爹娘都似乎比往常更加讳莫如深,总像是不远多提一般。
因此,每每看见村中别的孩童,哪怕家中不会专门w为他们庆贺,却也能得到一两样自己喜欢的玩具当做生辰礼之时,闻桑简直羡慕极了。
如今阿姊总算是为自己圆了个愿望,别说司马玉了,就连不怎么好吃的
闻桑这会儿都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眼睛不住地往那白灼虾上瞟。
闻棠在一边瞧着这二人的模样,心中便觉得好笑。
于是她也不再耽搁,率先拿了筷子,将一个虾滑丸子夹到了闻桑的碗中,这场生辰宴也总算是能开动了。
闻棠这葡萄架小的小桌便是个往日供他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