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棠这话说出来,别说那些胆小的,就连韩九兮听了都为她捏了把汗。
他伸手轻轻握了握她的胳膊,正想着是不是开口缓解一番眼下的紧张局面,却见江东王竟没有像往常那般动怒,反倒眯着眼看了闻棠许久。
“你这丫头为了闻桑,倒真是豁得出去。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杀了你?这寺庙里里外外可都是本王的人。”
“王爷若真想杀我,方才任由我在山间自生自灭便是了,缘何又要领着人前来救援呢?”
“哼,你莫要自作多情。本王只是不希望鹤邺太守被你拖累,死于非命罢了。”
闻棠低头笑笑,半分都没把他的话当真。
韩九兮知道了这么多江东王的秘密,若要灭口,他便是首当其冲的,哪里轮得到自己。
江东王还愿意出手相救,便说明他压根不打算要了他们的命。
若是只冲着这点来看,他倒是比如今那位更适合高坐庙堂。
至少,他不会滥杀无辜且严格说起来,她与韩九兮,其实也并非全然无辜。
闻棠默了默,抬头直视着江东王,“不管王爷是出于何种原因,既然没有杀我,那可以回答问题了吗?”
“阿棠”
韩九兮总算是忍不住出声了,可他的话都还未说出口,却被江东王一下就打断。
“你无非就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对闻桑不利,可是?那本王明确告诉你,我既然会花数年时间查访皇兄遗子的
下落,如今找到了,便定然会保证他的安危。”
闻棠认真地听着,又追问:“是眼下,还是往后亦然?”
“往后?”
江东王皱了皱眉,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闻棠眨了眨眼,毫不避讳地道:“王爷或许没有此心,可若是有朝一日,王爷有了子嗣,也不为他的将来打算?”
都说望子成龙,这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皇位,谁会不想要呢?
可谁知,方才闻棠那般质问他,江东王都没有生气,可却偏偏在听了这话后,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极其难看了起来。
“咳咳!”
韩九兮见状不妙,赶忙上前打圆场,他站起身走到江东王面前拱了拱手,笑着道:“今夜我二人承蒙王爷搭救,感激不尽。眼下夜已深了,王爷不若先行休憩吧明日,不是还得返回驻地吗?”
江东王看都不看韩九兮一眼,怒瞪着闻棠,那红了眼的模样就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眼见着就连韩九兮都劝不住,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的静慧突然上前几步,脸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阿弥陀佛,王爷当清心静气,方能身体康健。”
“哼!”
江东王见这么多人一下就上来挡在闻棠面前,一时间也不好发作,只得恨恨甩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闻棠看着这一幕,压根弄不明白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当韩九兮重新坐下之时,她正打算开口问一问,却见他
主动凑近自己的耳边,用气声说了一句:“江东王不会有子嗣的。”
“啊?”
闻棠有些愣愣,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当着静慧的面儿就这般大喇喇地问道:“难不成他也被割了蛋?”
她这话说完,屋中似有片刻的宁静,谁都没有答话。
所有人就这么脑袋短路一般呆愣在原地,耳边却依旧回荡着方才闻棠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
割了蛋?
“噗——咳咳咳!”
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的还是门外守着的一个小僧。
他顿时一个没忍住,既想笑又碍于静慧还在屋内,只将自己憋了个满脸通红。
而屋内的静慧倒是面不改色,竟还是方才那般笑眯眯的模样,只不过眼下瞧着,脸却有些抽抽。
而这一群人当中,最为头疼的便是韩九兮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觉得,面对着闻棠着实是有些难为情。
见这始作俑者眼下竟半分都没觉得难堪,反倒一脸认真地瞅着自己,韩九兮以拳抵口轻咳了几声,这才小声道:“先帝还在之时,曾陷储位之争数年。当年还是三皇子的江东王,在酒宴之上阴差阳错地喝了那盏本该给先帝的酒,也算是替他挡了道灾。”
“哦”
闻棠听了一通宫廷秘事,这才意识到这屋内竟还又个静慧没有跟着江东王一通离开,心中正疑惑着。
这时,屋外突然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没多时,一个人就小跑着来到了屋门口。
“阿姊!”
闻棠听见弟弟的身影,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上披着的布都掉在了地上。
“阿桑!你还好吗?王爷没对你怎么样吧?”
闻桑乖巧地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