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简直一头雾水,全然跟不上闻棠的思路。
“嗯嗯?等什么?还需要再去买吗?”
他一边问着,便想要上手拿一块瞧个究竟,心中好奇极了。
小阿棠究竟是如何就这般看出了门道的?!
可还不待司马玉的手触碰到那皂体之时,身旁突然传来闻棠凉凉的声音。
“这皂里头的碱超值了,碰了会烧伤皮肤的。”
“......”
司马玉的动作一顿,默默地收回了手。
虽然他没看见着火,更不知道碱是个什么东西,但还是选择了相信闻棠说的话。
他瞥了那看着与隔壁屋内晾着的一般无二的小肥皂,小声问道:“既如此,那这皂若是用来洗衣裳,亦或是净面,岂不是......”
“嗯哼。”
闻棠点了点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洗衣裳洗手那倒还好些,可若真的有人贪便宜拿去沐浴净面,只怕没多时就会出现问题。
她且再等等。
“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啊,我这皂卖的贵,那自然是有贵的理由。”
这会儿摸透了那家的把戏,闻棠说起这话来只觉得底气都足了许多。
那人许是还用一贯的草木灰混合油脂的方法来做皂。
看见自己在铺子里买油,一买就是几升,所以才自以为是摸到了她发家致富的门道。
嘁,哪有这般简单?
司马玉趴在桌上,对着那皂左看看右瞧瞧,这会儿果然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顿时就皱了眉头。
“
你做的皂有股清香,可这块怎的一股酸臭味?!”
闻棠倒是没有这一看外表就能知晓是什么配方的火眼金睛。
她又拆了另外两块对比了一番,发现这几块所谓的功能不同的皂,竟然都是一个气味。
而这种隐约的酸臭,竟然有些似曾相识......
闻棠凑近又闻了闻,皱眉想了许久,突然脑中就闪现出了一个不该是这会儿能想到的东西。
——抽油烟机。
对啊!
这不就是油烟机上那各种油凝固混合在一起的怪味嘛?!
这年头的百姓炒菜都不舍得多放油,因此家中伙房定然不会有那般多的油垢堆积。
唯一的可能,那便是......食肆里每日都要倒掉许多的潲水油!
好一个奸商啊......竟将主意都打到了猪食上头去。
一想到那一桶桶往外运的厨余潲水,闻棠便觉得一阵阵反胃。
她看了看满脸好奇的司马玉,最终还是没将自己所想宣之于口。
若是不然,这厮恐怕这辈子都不想下馆子了。
做皂用的油脂每一种都有自己的特性与皂化值,可潲水却全然就是一锅炖,所有的油都混在了一起,根本没办法计算需要用的碱量。
如此这般,做出来的皂,哪怕是洗不坏人,放置一段时日也会变黄出斑。
这年头的人不兴囤货,除了那剑走偏锋,时常为他那一头秀发忧虑的地中海。
因此这皂基本都是买一块用一块,只怕是还没等到开始
坏就用完了。
这也就是为何,那家铺子做了一个月的生意,可到现在都没有人找上门去。
若不是地中海今日来她店里抱怨,只怕自己一时半会儿都还想不明白,自己的生意怎的就突然一落千丈了呢。
如今找到了原因,闻棠也不再发慌,只耐心等着那家铺子东窗事发的一日。
可她等来等去,没等到那些买家上门讨要说法,却等来了韩九兮的一个大订单。
韩九兮近来都在忙着开挖河道一事,闻棠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这日她才打烊回来,便看见司马玉与韩九兮坐在她那光秃秃的葡萄架下头,旁边点了两盏油灯,正吃着外头买来的小菜,喝着她厨下前几日才刚做好的椰子酒。
司马玉一见到闻棠就双眼一亮,赶忙朝她挥了挥手。
“小阿棠快来,有个好事儿!”
闻棠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夺过那个罐子,怒道:“好事就是我明日无法按时交货嘛?!”
这可是沙夫人订的酒呢,为了保险起见,她多做了一罐搁在厨下,就担心届时出了什么意外好赶紧递补上去。
谁料一个不注意,就叫这厮给摸去喝了,可真是防不胜防!
司马玉被闻棠这突如其来的炸毛吓了一跳,赶忙摆手道:“哎呀,这是酒酿啦!你要卖的那罐还好好地搁在灶台上呢。”
“哦......”
闻棠低头一看,这罐子的反面果然贴上了她亲自写的标签。
方才进门之时,那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