邗正此时脑中正苦思冥想该如何将自己从这事儿中摘出来,谁料带来的猪队友竟这般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邗正怒不可遏,上前就想要踹邗广柱,却被眼疾手快冲上前来的赵九一把摁在地上。
“老实点!”
邗正被扭着双手,想要挣扎却又感觉压根就无法动弹,只得破罐破摔地喊道:“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凭甚么拿我!”
“什么都没做?哼,本官方才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多浇点油,最好是将他们都烧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大豆腐巷的深处传来。
邗正被扭着按在地上无法回头,待那人的官靴到了跟前之时,他这才勉强抬头看了一眼。
竟是司马玉!
司马玉一脚踩在邗正被扭着的胳膊上,众人只听得「咔嚓」一声,他的肩膀便瞬间脱了臼。
“本官身为鹤邺司马,你也想一把火烧了,这罪过可是不小啊!”
邗正见司马玉这般说,连辩解都忘记了,脑中顿时一片嗡嗡。
谋害朝廷命官,这可是得下大狱的......
“大、大人,草民冤枉啊......这分明是那邗广柱说的话!”
邗正此时也顾不得旁的,只想着将自己的罪责尽数推出去,好歹把命留下。
可司马玉却并不买账。
“你这破锣嗓说的话,本官会听不出来?”
他冷哼一声,又看向一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邗广柱。
“你!抬起头来,将方才的事情都说一遍!”
邗广柱只感觉自己的屁股被踢了踢,抬头见司马玉正瞧着自己,赶忙颤颤巍巍对他猛磕头,一边磕一边抖着嗓子道:“都是这邗正,大人明查啊!今日午间他来寻我,说是要收拾个人,往她家放把火便成。若是我不来,便......”
“便将你女儿卖去青楼对吧?本官方才听见了。”
司马玉睨了他一眼,接下来的话也懒得听了。
赵九见这邗广柱以基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了清楚,埋伏在院中之人也早已用准备好的水将那火铺面,这才上前请示道:“大人,咱们现下该如何做?”
司马玉瞟了一眼那邗正,心中蠢蠢欲动想要一刀砍了他,便见不远处慢慢走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韩九兮。
“将人拿了,先丢狱中关一晚上,明儿升堂再审吧。”
这会儿都已经是后半夜了,距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
赵九他们这几日夜里巡逻都没有换班,司马玉可不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
毕竟他们也得休息不是?
韩九兮连看都懒得看邗正一眼,目光却转向了瑟瑟发抖的邗广柱。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此番你虽说是被胁迫,可做下这等事,也难逃干系,一并收押吧。”
邗正此时已经顾不上这将他卖了的堂弟,见太守都来了,便知今日是无法顺利脱身了,索性破罐破摔道:“呵呵......杀人偿命?那我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早知今日,那时就该一把火烧死这丫头!她断我财路,我便断她的生路!”
韩九兮不欲与他多舌,只挥了挥手便让赵九将这四人一并押走了。
眼下都已经过了子时,没多时就要天亮了。
韩九兮与司马玉也不打算再睡觉,索性抬步往大豆腐巷中的小院走去。
今夜有这二位出面,闻棠在帮着灭了火后,也没有现身,只站在巷子里的阴影处听着几人的谈话。
待韩九兮来到院中,闻棠回身便去厨下泡了一壶浓茶端了上来搁在了葡萄架下的桌上。
前几日方才因为严春明一事闹了个大的,邗正如今又企图放火烧毁他们的院子。
此事该如何处置,韩九兮便打算同司马玉与闻棠二人商量一番。
可此时,闻棠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若是邗正方才被押走之时不说那句话,她原本还无法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块儿去。
既然他这般说,那么原先她在甘露泉村住着的小茅屋定然就是他放火烧毁的。
可那时,他们之间分明还是没有干系的,邗正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闻棠一边喝着茶,一边皱眉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她这才抬眼看向韩九兮,言语中有些疑惑,“大人,我怎的觉得这邗正,方才是话里有话呢?”
韩九兮一晚上没睡,脑子有些不大灵光,并没有注意邗正最后说的那些话究竟有何不妥,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地泄愤。
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
道:“那你是如何解读的,说来听听?”
闻棠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杀人偿命,这邗正显然不会不懂这道理。可他方才说「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这话便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