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从跑马场回来之后,就直接回了镇西候府。
不知为何,她和曾桓在一起心里莫名不安。
曾桓的眼睛,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透过他眼睛里的光,一股熟悉的恐惧迎上心头。
穆明眉头紧皱,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京城距离西境十万八千里,她若是见过曾桓,怎么可能会想不起来。
阿卓看到穆明回来,端着盘子走进来。
“明,你去哪里了,等你好久没回来,那个曾二没欺负你吧。”
穆明平复心情,抬眼看着阿卓,摇了摇头。
阿卓并没察觉到穆明的异常,端过食盘,推到她面前。
“快尝尝好吃的,你再不回来,我就忍不住全吃完了。”
穆明看向盘子里乘放的枣红色糕点,问道:“萧堂玉来过?”
阿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宫里送过来的,说你喜欢吃的,好大一份,我觉得你也吃不完,就替你分担了一些。”
穆明没什么胃口,看着阿卓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渴望,无奈笑道:“这叫甑糕,关中、晋南地区的传统糕点,用糯米、红枣或蜜枣蒸制而成。”
“原来它叫甑糕呀,甜甜糯糯的,在家里面都没见过。
“你都吃了吧,我没胃口。”穆明看着阿卓这只小馋猫,笑着伸手,将盘子推到她面前。
明明小时候很爱吃的东西,如今长大了,再看到时,再也提不起兴趣来,就连到处的渴望也变渐渐消磨。
穆明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糕点,天底下知道她喜欢吃甑糕的人,除了父亲恐怕就只剩下……萧堂玉。
“对了明,那个皇后老婆婆派人送了一张请柬过来,说是给咱俩的,我不认得你的中原的字,你来看看吧。”
阿卓边吃边从袖口掏出一张被揉成一团的请帖,递给穆明。
穆明接过请帖,理正书页,边看边念给阿卓听,道:“元和公主生辰,宫中简办宴会流席,特请和亲公主奇尔阿卓及穆将军来宫赴宴。”
“那就是让咱们就参加那个公主的生辰宴会呗?”
穆明点头,心里清楚,回到京城后,免不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宴会。
权贵之间彼此恭迎奉承,背后却乱嚼舌根,若有一方失了势,则会更加变本加厉。
穆明不喜欢那样的做派,却也清楚,这些交涉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要面对这一关。
穆明抬眼看向阿卓,问道:“京城规矩多,晚宴上定然拘束,你不想去就不要去。”
阿卓从埋头苦吃中抬起头来,道:“这晚宴管饭吗?”
穆明忍不住被阿卓逗笑,道:“当然管饭,管饱。”
阿卓放下心来,道:“那就行,我看京城里的女子,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连笑起来都是捂着嘴巴的,面对宴会上那些好吃的,简直是视而不见,一个晚上什么也不吃,我还以为你们大凉吃饭收钱,那些姑娘不敢吃呢。”
穆明无奈笑起来,感叹阿卓思想清奇,羡慕她每天除了想出去玩,就是想下顿饭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做你自己就很厉害!”
晚宴那天很快就到了。
按照规格,参加宴会的女眷多要穿着锦衣贵服。
穆明衣服大多以素袍为主,很少有跳脱的颜色,挑了一件中规中矩的白色长袍。
墨发被玉簪微微挽起,脸上略施粉黛,敛去锋利的杀气,更多开始变得明艳柔和,眉梢眼角微微勾勒出红晕,正个人如同暖日的和煦微风,温暖却遥远,只能欣赏却抓不住。
阿卓性格活泼跳脱,身穿一身暖光锦绣纱袍,腰间陪着银带,头发被梳成活泼可爱的双髻苗尾,稀碎的刘海碎发挡住前额,完全就行像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猫。
穆明走进笑着伸手捏了捏阿卓脸上的肉肉,联想到初见她时的腾腾杀气,如今巨大的转变,倒叫她有些感慨。
两人坐着轿撵,很快便来到京城,宴会设在皇后行宫——坤宁宫。
坤宁宫前有一处大大的花园,相比于东边的御花园,虽然面积小上许多,可建筑更为精秀雅致。
花园中央满是盛放的梅花,没有那么多争奇斗艳的摆设和陈列,美的纯粹而隆重。
穆明跟阿卓路过此地,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穆明记忆中还有依稀的片段,小时候跟随父亲来京城,此地还不像现在这样秀丽雅致。
端德太子曾向穆君卓说:“要在此处建一处花园,寻天下雅丽之花,细心栽培,甘愿当一个默默无闻的花匠。”
穆君卓还曾笑话他,道:“堂堂太子变成花匠,被外族人听到,岂不是要遭人笑话。”
端德太子不以为然,道:“笑话就笑话,最好让全天人都知道大凉的太子已经闲到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