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人群瞬间陷入恐慌,惊叫声、呼喊声四起。在旁观者的惊惶中,黑汉子的胸膛猛然溅出一股猩红刺目的鲜血。只听得“扑通”一声,黑汉子如被重锤击倒般颓然倒地。
卢占魁沉稳地走上前去查看,随后将冰冷的枪口再次对准黑汉的脑袋,又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这时,只见黑汉的身体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卢占魁面沉似水,镇定自若地走出店铺。他轻盈地跃上马匹,缰绳一勒,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如一阵疾风般向着西面狂奔而去,带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半个时辰后,卢占魁来了一座小村古城镇,名字叫美岱召镇。
美岱召始建于明代中期,是明朝隆庆五年时,成吉思汗第十七世孙阿拉坦汗统领蒙古十二土默特所居住的古城寺庙。它背靠阴山,面朝黄河,坐落于美丽富饶的古“敕勒川”上,乃草原中西部独一无二的明代古城。
卢占魁一来到美岱召镇上,只觉两眼发黑,身体也有些摇晃。原来,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进水了。
卢占魁将马拴在马桩上,匆匆走进了路边那家名叫“独一处”的饭庄。小二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壮汉走了进来,再一端详,发现这壮汉衣着讲究,心知是来了一位有身份的客人。小二赶忙热情地迎上前去,将卢占魁请到饭桌前坐下。小二询问卢占魁要点什么菜,卢占魁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大声地点了十斤手扒羊、一大碗羊杂碎、三斤油炸糕,还有一壶闷倒驴。
闷倒驴是草原上最为浓烈的酒,那滋味就如同吞火一般,唯有一个“辣”字能够形容。
小二将酒肉端上桌,还没来得及放稳,卢占魁便如饿虎扑食般伸出手,一把抓住手扒羊,双手紧紧攥住羊肉,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口狠狠咬在肉上,然后用力一撕,将一大块肉扯下来,猛地塞进嘴里。他咀嚼的速度极快,几乎只是几下就将嘴里的肉咽下肚去。紧接着,他端起那碗满满当当的闷倒驴,仰头一饮而尽。
一个时辰之后,卢占魁终于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接着,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摸兜,准备付钱,却猛地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这时,他才如梦初醒般想起钱落在了萨拉齐客栈上。
尽管脑袋被烈酒熏得晕乎,像被千斤重担压住,但卢占魁的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他深知吃了饭不掏钱,那是万万不行的。刹那间,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紧接着“啪”的一声,将身上的一把短刀扎在了桌子上,两眼怒睁,如猛虎下山般,对着四周大声喝道:“来人!”
那店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六神无主,腿脚发软,跌跌撞撞地跑到卢占魁面前,声音颤抖地问道:“官爷,您有何吩咐?”
卢占魁圆睁着双目,死死地盯着店小二,嘴角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你看看我这把刀如何?”
店小二心惊胆战地看了看那把短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官爷,这刀……这刀看着挺吓人的。”
卢占魁狞笑一声,接着说道:“那这把刀换一顿饭够吗?”
店小二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是碰上吃白食的主儿了啊!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卢占魁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恐惧。
就在这时,卢占魁突然提高了嗓音,扯开嗓子大喊道:“对了,爷今天没钱……”说着,他用力一拔,将扎在桌子上的短刀抽了出来,然后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声音震得整个酒馆都为之一颤。
酒馆内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样,齐刷刷地集中到了卢占魁身上。而正当卢占魁在酒馆内喧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有几个身着官服的官差正虎视眈眈地朝酒馆走来。他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几个官差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酒馆。他们的眼神犀利如刀,语气冷酷得仿佛能掉下冰碴子,二话不说,当即就向卢占魁盘问起来。
卢占魁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寻思着这下可如何是好。自己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日里连谎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可如今,面对这咄咄逼人的官差,他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我是丰镇人,此次前来是想做生意。”
官差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继续追问卢占魁具体做什么生意。卢占魁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皮……皮毛。”
官差的目光越发锐利起来,如同两把闪着寒光的利剑直刺卢占魁的心窝,继续追问:“你的皮毛店摊子在哪里?”
面对官差的连续追问,卢占魁的心跳愈发急促,紧张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声音也颤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