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给魏成檐安排了上好的三进宅子,可他觉得浪费,愣是叫蒙雅开了间最便宜的驿站。
晚饭不过半碟肉酱、一碗豆芽菜和干米饭。
豆芽是清炒过的,夹着些许肉丝,连带豆芽都有肉香。
他一口接着一口机械的往嘴里吃。
脑子里还在琢磨白天的事儿。
苑晗失踪和他其实没什么关系,毕竟那会儿他已经在京入职了,可只要对上苑福宁的眼睛,他就忍不住的心虚想回避。
说到底,他是自己的伯乐。
还有那个容毓
只怕今天怀里搂着的,就是苑福宁呢。
半碟子菜下了肚,隔壁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人摔地上了。
他没太在意。
放下空碗,将肉酱点在豆芽菜上,连带着汤汁吃得干干净净,将空碗放在门外。
隔壁的门大敞着,灯却熄了。
容四宅——
容祁是直接冲进来的。
小五根本没拦住,差点被他掀了个跟头。
门被推开时,容毓正坐在摇椅里看书,手指还在膝盖上模仿着字形。
容祁气喘吁吁的,身后跟着小五。
容毓倒不意外。
容祁攥着拳,隐而不发:“你让他们下去。”
容毓抬眸给了个眼色,小五没敢走远,就守在门外。
容祁:“赵节被按察使司提走了,你知道吗?”
容毓没起来,依旧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的,手一摊开,颇有些无奈。
“我又不是官家,怎么会知道呢?”
容祁隐忍着,就像受了极大的羞辱似的,泛红的眼角
里还混着脆弱。
“看今天巡抚的意思是要一查到底,若按察使司刑讯逼供,他不是能靠得住打的。”
容毓:“所以呢?”
容祁:“我想让你为我引荐,我要自证清白。”
容毓像听见笑话似的,歪着脑袋看他,
“你是做官做傻了吧,我只是个商人,你才是那个手里有权的,怎么反过来叫我引荐。”
容祁:“魏成檐是苑晗的学生,你还要我说的多清楚?”
“你我都姓容,要是牵连到我,可难保没有你的事。”
他下颚绷紧,牙关紧咬,肩头还有没融化的雪花。
容毓:“下雪了?”
容祁没回答。
容毓只能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直说你想要什么吧,我不可能引荐你。”
他稍微一松口,容祁才有面露了几分轻松,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从袖口落了个小罐儿,轻轻放在桌面上。
“我和你做个交易。”
“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容毓示意他继续说。
容祁:“赵流月要给你下毒,这是她准备的药,原来的那个包裹我已经偷偷替换成了面粉,所以我救了你。”
“赵节这件事儿,苑福宁是苦主,只要她开开口,魏成檐不可能继续坚持。”
“我要她保我没事儿。”
玉罐子特别小,还没有容毓的小拇指头长,暗红色的。
扭开了里面也像面粉。
容毓:“这于我有什么好处?”
容祁不可置信,“毒药在这,你还要什么?”
容毓:“我是个生意人,你把
它拿来了就少了个筹码,你还能给我什么?”
“若是你想不出来,那我就帮帮你。”
他依旧靠在摇椅里,翘着舒适的二郎腿,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
“一成利润。”
容祁攥着拳头,“那一成利,是你让给我的。”
容毓:“我现在不想让了。”
容祁:“我可以给你半成。”
容毓摇头,“大哥啊,你当时视商户如草芥,叫你拨拨算盘都不肯,现在却来这不肯撒手的执着劲儿,晚了。”
“一成利,我可以帮你游说。”
容祁半晌才道:“你想叫我饿死吗?”
容毓平静的看着他,眸色乌黑,就像窗外飘着小雪的夜。
“赵流月的份例是不可能给的,可大哥你人在官场,有月俸养着,别人都能过得好好的,怎么你就养不活她?”
“况且夫人还在府上。”
他调皮一笑,“她的份例不能断。”
“夫人每月连吃食带药用,差不多有四百两,这在外面够一户人家活好些年了,你们精打细算些,估摸还能省下不少。”
容祁脸色铁青。
他现在只恨从前太听赵节的话。
赵家一倒,他连哭诉都无门。
他道,“等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