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当然,我们少爷从小就爱配酒,从前几款卖的好的都是他配的呢。”
说到这里,她满脸的骄傲。
“他啊是个小鬼机灵,甭管是什么酒,只要尝一口,原料是什么,酿了多久,甚至在哪儿酿得都能尝出来。”
林春暗暗咂舌。
这从开始讲的到结束,完全就是翻版的容毓啊。
容毓慢慢的呼吸,冷气从鼻中灌进胸腔,屏了半天才吐出来。
他看着林老太太。
“听说当年事情一出,少爷并不是当场死亡的?”
说到这个,林老太太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可不是嘛。”
“当时,老爷和少爷都还有口气儿,老爷在老宅里,少爷就被容家老爷接去照顾了,结果”
林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
容毓算了算时间。
永初二年,季思问死在容家。
永初二年,容毓在容家的后院破柴房里高烧不退,谷氏把他扔了出去。
然后再睁开眼,他就是毫无记忆的容毓了。
他略微往后靠了靠,仰头看着天花板,说不出来的头疼。
他和季思问命运相连。
他做的那些梦。
他对苑福宁的执着。
这些无一例外都指向一件事,他或许真的是季思问。
容毓眼底泛上红色,头几乎要疼炸了,他用力的摁着太阳穴,力气之大,几乎是深深的扣进肉里。
不远处的门吱悠一声。
苑福宁站在门外。
她也红着眼眶。
林老太太怔了,“少奶奶。”
苑福宁一步一步朝
容毓走去,扶住他的手臂,把人揽进怀里,像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
林春则把老太太悄悄带了出去。
容毓靠着福宁。
手里还攥着玉兰花。
苑福宁没说话,就是顺着他的背。
她其实没听多久,但从容毓的神色反应就猜出来个大概了。
容毓呢喃:“原来我是他。”
苑福宁:“你记起来了?”
容毓摇头。
他那段记忆仍旧是空白的。
苑福宁摸着他的头发,“那你就不是,不过相似而已。”
容毓抬起头,两眼通红的看着她。
苑福宁:“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有些事情忘了也无所谓的。”
容毓许久才道:“真的吗?”
他只问了三个字。
但苑福宁却觉得他是在问她对他如此,到底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他肖像的季思问。
苑福宁很笃定,“真的。”
她捋了捋容毓鬓角的头发,然后嘴角浅有笑意。
想不起来又如何呢。
苑福宁的视线逐渐放长远,看着窗外的漆黑如墨的天。
那当年的容毓不知何去何从了。
正月初十。
一大早,苑福就到府衙报了道,木意带着刑房书吏、衙役加一起拢共38人,都在厅里等着她。
看见他苑福宁很惊喜。
职场看见老相识,谁不高兴啊。
木意:“白大人一早到按察使司去了,他叫小人在这留些时辰,为大人介绍介绍。”
说罢,他将福宁介绍给诸位。
“这位是新来的苑大人,咱们白大人的好朋友
。”
苑福宁很大方,凡是来见的每人赏个金豆子。
紧接着,木意带着她在刑房挨个走了一圈,最后停在议事厅。
木意:“苑大人,刑房经承每逢五、十要到知府衙门去断案,但知府大人一早传了信儿,叫您先熟悉熟悉,十五再去衙门就好。”
苑福宁背着手刚要拒绝,木意立马道,“还有些卷宗要大人整理。”
他朝苑福宁摇摇头。
议事厅和照磨房离得不远,窗子的那头,两个书吏正往这边走来。
等近了,才朝苑福宁行礼。
何书吏道,“苑大人,我受梁指挥使之命,前来传话。”
“照磨房里卷宗堆积,许多陈年的没处理也没了后续,请苑大人三日之内把卷宗整理完毕,形成字据清单上交按察使司。”
木意倒吸一口冷气。
另外一个书吏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今年春节扶州百姓对烟花炮竹的热情实在高涨,都指挥使司要调六房人员共计208名支援巡逻队,这是刑房名单。”
单子递到苑福宁的手里,她大致扫了一眼。
三十三个。
苑福宁不高兴了:“刑房上下加一起才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