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问审间极其冰冷,刘夫人没想到她又一次进来了。
苑福宁坐在堂中,猛地一拍桌子,“骗官差,做伪证,你好大的胆子!”
刘夫人一哆嗦,“福宁啊。”
容毓:“叫苑大人。”
苑福宁:“昨天是怎么撕打起来的?”
刘夫人沉默。
苑福宁不紧不慢的敲着桌面,她每落下一次,刘夫人的心就跟着一紧。
“维护那样一个男人做什么呢,后院三妻四妾,前堂什么也不管,一切都丢给你,不累吗?”
刘夫人的手指紧紧抠在一起。
韩子应从门外来,附在福宁耳边说了什么。
苑福宁:“大声些,让夫人也听听。”
韩子应背着手,目不斜视,“刘某招认了,昨夜是夫人心生妒忌和金莲儿厮打在一起,金莲儿的头撞上了桌面死了,他帮忙伪造的现场。”
刘夫人大吃一惊。
“他扯谎!”
她慌忙看向苑福宁,“他扯谎!”
“不是我干的,是他啊!”
苑福宁:“从实招来。”
她点了点旁边的桌面,容毓拂开袍子坐下,捻起笔准备记录。
刘夫人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泛上了几抹红色。
“是他先看上金莲儿的。”
“这段时间我看他就不对劲儿,从前都要我求着他去铺子,现在有事没事就要跑一趟。”
“昨天晚上我实在心里慌,就暗暗的跟过来了。”
她和管家两个人,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往里走,里屋灯火跳跃,映出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她的心
头立马窜起怒火。
一脚踹开房门,金莲儿被刘老爷牢牢攥在手里,哭的两眼通红,衣裳凌乱。
她一个耳光扇过去,金莲儿那丫头居然敢躲!
她也是气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没成想那丫头脚下没站稳,一滑,就倒在桌前。
苑福宁:“她死了?”
刘夫人机械的摇了摇头。
“她还活着,有一口气,是老爷说”
她整个人抖了起来。
“老爷说,金莲儿若是醒过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干脆”
刘夫人的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不是我啊。”
她痛哭起来,“是老爷说,要斩草除根的,是他叫我”
苑福宁打断她,“你做了什么?”
刘夫人眼底一片荒芜。
“我攥着她的头,狠狠的往桌角磕了几次。”
苑福宁:“后来是怎么把人挪到后院的?”
刘夫人:“是老爷出的主意。”
“他说天黑院里又泥泞,就算官府来也看不出什么,她脖子上那道伤口是他比照闸刀割出来的。”
讲到这个份上,事实基本已经明晰了。
刘夫人看向苑福宁,“我们会不会”
苑福宁:“按照大周朝的律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说完,她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冷漠的起身走了。
隔壁的房间里,刘老爷正在问审,他生的干瘦单薄,下巴上还有胡须。
旁人都当他是个积德行善的大善人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
容毓带人走了一趟刘家香坊,那张带血的桌子
没有完全处理干净,缝隙里仍旧能看出血迹。
倒是证据确凿。
刘家夫妇和管家三人全部收监。
名传一时的刘家香坊在一瞬间轰然倒台。
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宋二爷。
他女儿宋云茹可是跟刘执定了亲,刘家出了这么大事,钱钱没有,权权没有,他不能白费了一个女儿啊。
苑福宁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看向宋二爷,“婚事嫁去是百姓的自由,官府没有干涉的权利。”
宋二夫人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痛哭流涕,身旁的宋云茹倒是没坐下,只是不停地擦着泪。
“天爷啊,我们家这是什么命啊,找了个女婿还是杀人的!你们官府到底是为谁出气?”
容毓:“我现在也可以让你不能再喘气。”
他就站在苑福宁身后,冷言冷语的来了这么一句,吓得宋二夫人一哆嗦。
宋云茹这才注意到这人。
早听说,苑福宁身边有个书吏来头很大,是容府现在的少东家,莫不然是他?
她视线往下一落,看向容毓的苏绣镶金腰带。
大抵是了。
寻常的小书吏可用不起这么贵的。
她故作可怜的蹲下,劝宋二夫人,“娘,刘家出了这样的祸事是女儿的命,女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