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茹撑着地面站起来,月白的裙摆沾了不少污渍,可怜兮兮的往宋二爷身后躲。
宋二爷:“大人这话说的,小女不懂事冲撞了府衙,别真责罚了吧。”
苑福宁:“宋二爷别往我脑袋上扣帽子啊。”
“是她自己说要剃了头发做姑子,本官就是帮了个忙,怎么?这位姑娘在开尼姑的玩笑不成?”
梁道润:“苑大人,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容毓往苑福宁的方向走。
“梁大人是有怜爱之心的,怪不得你是宋家的女婿呢。”
他冷言冷语的挤兑,梁道润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苑福宁:“再说梁大人不在都指挥使司里好好呆着,整天往府衙跑干什么?你要是真惦记宋姑娘,早干什么去了?”
宋云茹立马附和,“苑大人,都是小女的错,这和梁大人无关,和容大人也无关的。”
苑福宁:“当然是你的错。”
她半点姿势都没变,吊儿郎当的靠着角门,看着她。
“人不行怪地不平,你也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
“只是别打刑房人的主意。”
宋云茹咬着嘴唇,“大人这话我不明白,男未婚女未嫁,我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是想和容大人多说说话而已。”
苑福宁越过她看向宋二夫人。
“夫人,这就是府里的教养?”
“在府衙里吵了这么一通,又言语贬低僧录司,这话传到别的大人耳朵里,可不好听啊。”
“宋老知府一辈子攒了多
少好名声,经不起这样糟蹋的。”
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冷漠至极。
看的宋二夫人直发冷。
这个新上任的女大人她早就听说了,只是一直不爽,白明珠高升走了,这位子怎么着都该轮给她儿子才对!
没等她说话,宋二爷微微弯下腰,“大人教导的是。”
苑福宁:“我可没教导,别出了这个门又说我托大不敬长辈。”
她就是看不惯宋家。
这个看不惯从五年前宋文濂带了苑晗死亡的消息开始。
还是那句话,她爹是当朝进士的先生,又是在京城回来的路上出的事,不论他是自然死亡还是人为谋杀,都该有官府文件。
而不是宋文濂轻飘飘的一句话。
他算什么东西。
苑福宁侧目看向容毓:“他们的事办完了?”
容毓嗯了一声。
苑福宁:“欧阳,把人送出去。”
她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梁道润,扭过头便走了。
她的桌前摆了许多卷宗,最上面的就是金莲儿案,扉页上写了基本的人名和案发经过,还剩善后部分一笔没动。
苑福宁提笔半晌愣是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砚台里的墨水都快干了。
容毓重新倒了两滴子水,帮她磨墨。
“后面的部分我来写吧。”
苑福宁揉着脑袋,没应他的话。
她心情不算好,刘执那个状态说不准今晚回去会干点什么呢。
容毓慢言细语的道,“刚才是宋云茹自己贴上来的,我什么都没干,也没扶她。”
苑福宁还是没回话。
容毓:“她前脚刚倒,后脚你就来了。”
苑福宁:“你不必解释,我烦的不是这件事。”
她当然相信容毓。
也绝对不会让怀疑的种子在她们两个之间种下来。
“梁道润那个狗东西,从前跟宋家走的没那么近,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整日的贴上去,只怕他不安好心呢。”
容毓的手顿了顿。
若有所指的道,“他那只伤手,是我干的。”
苑福宁本来还伏在桌面上,闻言立马支起身子盯着他。
“你是那夜把他推下房顶的黑衣人?”
容毓乖巧的点了点头。
苑福宁半晌才恍然大悟,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逐渐翘起,舒舒服服的窝进椅子里。
“怪不得,梁肃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都快将扶州翻过来了。”
“原来那小贼是你。”
容毓:“谁叫他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只不过是小惩了一下,再有下次”
苑福宁:“他对容家下手了没?”
容毓了然:“三番五次叫人在酒楼里闹事,不过你放心,那都是些最低级的手段,林春就能处理了。”
苑福宁脱了力,把笔撂在架子上,整个人缩在椅子里。
容毓放下墨块,走到她身后轻轻帮她揉头。
“不必担心刘执了,那小孩儿还活着,他就不会死的。”
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