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章兄,何时到的?”
章浩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林兄,请坐!”
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你还好意思问别人几时到的?你没看到台上的王成年大儒脸皮又有点发青吗?他讲课,你避而不来,这对于大儒而言,是打脸!
林苏走向章浩然的身边,准备坐下,突然,一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位就是林苏林公子?”
林苏看着面前这个公子微微一笑:“正是,阁下是…”
“本人陈州会元左春郎!”
“幸会!”林苏轻轻一拱手,落坐。
他坐下了,左春郎却没有离开,冷冷地盯着他,全场之人都盯着他,林苏目光抬起,颇有诧异。
左春郎冷冷道:“阁下还真的敢坐?”
林苏道:“为何不敢?”
左春郎道:“摘星楼五层之上,尽是文道天才,欺世盗名之文贼,安敢落坐?又有何颜敢坐?”
林苏脸色猛地一沉:“左兄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哈哈…你大约还不知道吧?张宏张兄刚刚揭密一起兵部秘案,涉及到昔日定南侯府七十二师爷之事,你先前所作之诗,全都是你家师爷所作…”
他将刚才张宏所说之事,复述一遍,满楼气氛诡异。
林苏目光穿过他面前的左春郎,慢慢移到张宏的脸上,别人他或许不认识,但张宏,他却是知道的,因为这就是他要针对的人,早已全方位研究过。
张宏面对他的目光,淡然相对。
“这位就是张宏吧?”林苏手指抬起,指一指张宏。
张宏一步踏出,来到他的面前。
林苏双手一拱:“张公子,失敬了,真没想到,张公子居然能够设计出这样的故事桥段,七十二师爷,毒杀七十一,只留下一个,不错!挺高明!如果七十二个全都死了,别人反而不会信,留下一个才有悬念有故事性,对吧?”
张宏道:“这就叫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定南侯作恶多端,自有天道警示…”
“口号先放一放…能否让那个可怜的幸存者过来,当面对个质?”林苏打断他的话。
“早就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带周同!”
满楼之人全都震惊,还真有一个周同?张宏所说的事情,全是真的?
片刻时间,两个赤旗护卫带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文士上了五楼,这人一到,就向上首跪下,厉声控诉当日遭受囚禁的非人待遇,定南侯亲至密室,严令他们每人每月写诗一首,如果写不出来,兵士刀棍相交,他掀起衣服,露出触目惊心的道道伤痕,众人全都不忍直视,至此,哪怕原先还存有疑虑的人,也渐渐信了,这些伤,是真伤啊…
一听到定南侯的儿子就在现场,那个人眼中充血,拼命朝林苏这边扑,要吃林苏之肉,喝他之血,愤怒仇恨之态,让人动容。
两个赤旗护卫拉住他,才让他无法靠近,此人挣脱不出,大哭,哭他的遭遇,哭他的同伴,哭他远方的妻子…
众人愤怒的目光全都投向林苏,林苏慢慢喝干杯中酒,慢慢站起:“这位先生,能否请教几个问题?”
“我恨不得生啖你肉…”
“知道知道!”林苏道:“生啖我肉之前,你将一些细节理顺,也好让我这个文贼更无可争议,难道不正合乎你的心愿?”
众人微微一惊,这倒也是,凭眼前的证据,基本可以认定他为文贼,但毕竟还不是十成十的铁证,如果能够将细节完善下,将他彻底钉死,岂不更好?
林苏问了第一个问题:“你说你写不出诗来,就会被兵士刀棍相交,你身上的伤痕都是兵士持刀、持棍打出来的?”
“正是!谁能想到威名赫赫的定南侯,对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会这么狠?”周同眼中又一次有了泪。
“什么时候打的?”
“去年二月!正是这奸徒伏法之前。”
林苏道:“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
“天日可鉴!”
“好一个天日可鉴!”林苏冷冷道:“教你说这番话的人,虽然是编故事的人才,但却根本不懂医学,我告诉你一个铁的事实如何?…你身上的伤,并不是去年二月形成的,形成的时间最多只有两个月,请问,两个月前,我父亲坟头已经长满了草,是如何从地底下爬出来把你揍成这幅模样的?”虽然林苏并非医学专业之人,但也是见识广博之人,此人身上的伤有的都没有完全收口,决不是一年多的旧伤,绝对有新伤。
满楼大惊!
这就是细节?
那个人背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望之触目惊心,别人都是激起一腔愤怒,而他,却透过伤疤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确定具体时间?
周同大吼道:“你信口雌黄,你你凭什么…”
“要断定这一点,容易,找一个忤作验一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