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也意外道:“小伙子,是你?”
周胜利带着歉意地说道:“我找人事处钱处长,走错门了。”
中年女子道:“你没走错,钱处长调岗了。”
周胜利记起路上听到的她们母女的对话,女儿埋怨她转业安排到科研单位当处长,明白她是农科院新任人事处长,“林姨您是接他位置的新任人事处长吧?我应该喊你林处长。”
女子道:“职务是经常变化的,你继续喊我林姨吧,这个称乎不会变。同车一路,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胜利道:“我叫周胜利,在洪蒙县龙山乡农技站工作。”
林处长问他:“你找钱处长有什么事,他走了林姨给办。”
周胜利说:“我前天打电话给钱处长,请他给联系找水稻研究所的领导。他说让我来,也没说他调岗了。”
林处长笑着说道:“他现在就是水稻所的党委书记兼所长。”
她告诉周胜利:“钱处长是技术干部,调到行政部门当领导他一直不安心,与我交接时说前不久他犯了一个错误,更加坚定了他回到专业技术岗位上的想法。”
周胜利问道:“什么错误?”心里想的是他可能把不该来的人调来了。
林处长说:“他说今年他接了一个很优秀的毕业生,院党委研究通过了,他却把人家的档案给锁起来出国了,导致这名双学士学位的优秀毕业生分配到乡镇工作,是他亲手扼杀了一名优秀人才。”
好人犯错误,小错也耿耿于怀。
周胜利心里正想着,听得林处长继续说道:“虽然领导上没有追究他,但他却不宽容自己的错误,向院党委写了份检讨,最后要求调离人事处长岗位。”
周胜利刚听林处长提他犯错误时就猜到了,但当听她说完以后仍然觉得钱处长小题大作,说道:“能被扼杀掉的就不是优秀人才,是金子无论在哪里都会发光。钱处长做得有些过了。”
林处长看着他,说道:“从旁观者角度看,老钱有些小题大作,但设身处地为那个被分配到乡镇的青年人来讲,老钱的做法也是对的。”
周胜利说:“我就是他所说的那个被他把档案锁到抽屉里的毕业生,到乡里不几天就被派到村里驻点,我也怨恨过他。在村里这一个多月我发现,农技人员在村里有许多的事要干,恨不得会分身法,一个身子推广一项农业科技。所以我现在要感谢他让我到了农村基层。”
林处长长时间地瞅着他,直看得他不好意思了才说道:“孩子,你不仅学业上优秀,还有这么好的品质和宽广的胸怀。林姨相信你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老钱要是看见你现在的状态,心情一定会好许多。”
周胜利被她夸奖得不好意思,扭怩着道:“林姨,我说的是真心话。”
林处长说:“我给老钱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去找他。你出了农科院门往左拐,在公交车站坐29路公交车到终点站,下了车就是。林姨还有事,不陪你过去了。”
周胜利下了公交车才明白,难怪是公交车终点站,水稻研究所在城外,一座孤零零的小院,两排平房,周围几百米内全是田地。
进了院子,周胜利挨个门走着,从门旁的小木牌上寻找所长办公室。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他刚刚走过的一个门里面走出一个年轻人,在他身后很不礼貌地喝问道。
周胜利停住脚,回答道:“我来找钱、钱所长的。”
他刚要说找钱处长,又马上改口说找钱所长。
青年盛气凌人地说:“找所长应当先到办公室预约,办公室与所长联系,看领导有没有时间。你以为所长是你想见就见的?”
到了人家的单位,周胜利没有计较他的态度,“电话上与钱所长约好了,他让过来的。”
年轻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所长到后排不知哪个办公室了,你到办公室等他一会吧。”
周胜利随着他进了办公室,在一张空闲着的椅子上坐下。
年轻男子约模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粗布工作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问周胜利:“你是从哪里来的?”
周胜利回答:“洪蒙县龙山乡农技站。”
年轻男子道:“噢,从乡农技站工作,基层农技人员很辛苦哇。”
周胜利估计他也参加工作时间不长,有意在他面前装b,顺着他的意说:“可不,天天风吹日晒,不像你们研究单位,穿着白大褂,一天到晚面对的是试管和显微镜。”
年轻男子被他捧得找不着北,忘记了自己身上正穿着粗布工作服,装着低调地对周胜利说:“咱们都是农业科技战线上的工作人员,只是分工不同。”
他可能很享受在周胜利面前找到优越感的感觉,问周胜利:“你今年多大了?好像是没有我大。”
周胜利回答:“二十。”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