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释放的精神力,忽地就是一个停顿。
“黑气?居然有一丝丝的黑气?”
沈婳略心惊。
黑气代表着死亡、疾病啊!
“不担心!或许是正常的死亡呢?”
沈婳拼命安慰着自己。
但,她脑海里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又被自己否定了:“一两个人的死亡,是不可能产生黑气的。”
“除非是死好几个人……而这,绝非‘正常’!”
如果不是死人,那么就是不少于三个人得了病。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多于三个人得病,那就有可能是传染性的疾病。
这,可是在古代啊,哪怕是肺炎之类的传染病,也会要人命。
若是更严重些的疫病——
疫病?
大灾过后有大疫!
中州经历的虽然是旱灾,但旱灾过后,依然可能会产生疫病。
倒毙的尸体,高温腐烂,产生病毒,再有飞虫进行传播。
这,都是有可能的呀。
或者,有的人得了疫病而不自知,还在“逃难”。
他们这一路走来,就能把病毒散播开!
沈婳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她愈发谨慎地集中精神力,捕捉到半空中飘散的黑气,继而追逐其来源。
很快,沈婳的精神力,就顺着一条条的黑线,汇聚到了一处靠近官道的屋舍。
沈婳清晰地“看到”,屋舍是简单的茅草屋,只有三间。
茅草屋周遭,用简易的篱笆围了一个院子。
就连门,也是简陋的篱笆门。
这家农户的生活条件,很是贫困啊。
院子里,晾衣绳上挂着的衣服,也是褐色的粗布麻衣,麻衣上还打着补丁。
沈婳继续靠着精神力,进行远程“观看”——
很快,院子里就有了一个妇人。
她三十来岁的年纪,身体却已经有些佝偻。
缓缓地走到角落里的柴房,从里面拿出一个瓦罐。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罐的盖子,轻轻的摇晃着,没有听到期待中的水声,她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又没水了!”
“唉!省着省着,一罐子的水,还是喝完了!”
无奈的咕哝完,妇人抬起头,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句:“……孩子他爹,我去村口去接水!”
“快去吧!多跟大家伙儿说说好话。咱们不是吃水多,实在是没办法。”
“我知道!咱家的事儿,早就跟村长阿爷说过了!”听这称呼,就能知道,这个村子,大概就是同族人聚集而形成的。
都是族人,祖上都是一个老祖宗,彼此间都沾亲带故。
谁家若是有个困难,从村长到村民,也能帮扶一二。
如今,是灾年,家家都困难。
帮忙是帮不上了,但可以“理解”些许。
比如,村子里现在的规矩是,每天每户只能接一瓦罐的水。
但,谁家若是有个困难,或是特殊情况,只要上报村长,再好好跟村子人说一声,就能多接半罐子。
“……都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我妹子,也是陈村人啊!”
屋子里的男人,听了妻子的话,还是有些不满。
他倒不是真的贪心,就是心疼妹子。
几年前,妹妹嫁去了一百多里外的外地,妹夫那边都是平原,耕地多,粮食多少有点富裕。
陈村这边被水淹,粮食绝产的时候,就是靠着妹妹妹夫送来粮食,才没有饿死。
如今,妹夫那儿遭了灾,老天爷啊,又是旱灾,又是虫灾,根本就不给老百姓留活路。
妹夫一家病得病、死的死,如今只剩下了妹子和两个外甥。
这母子三个几乎是一路爬着来到了陈村啊,他这个做哥哥的,哪有不管的道理?
他们这儿也有旱情,却幸运的有个好公主。
公主派人给他们村打了一口深井,积少成多的,每天都能弄满几桶水。
几桶水,分给全村七八十户,每户也就只能有一罐子。
妹子母子三个没来之前,他们一家是尽够的。
可现在,多了三口人,这水就有了“亏空”啊。
不过,妹子也姓陈,她的孩子,身体里也流着一半陈家的血。
就是村长阿爷,也不忍心将他们母子三个赶出去。
但,这个口子不能开。
谁家没有亲戚?
若是村民们的亲戚们都拖家带口的来投奔,他们村的那口深井也不够!
村长不能明着接纳,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允许这家多打半罐水,也就算全了同为一个祖宗的情谊!
只是,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