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都是些老弱妇孺,龙门寨若是带走了,倒是省了咱们的粮食。”
暗探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且,随着天下动乱的加剧,今年的天气又有些异常。
龙门寨的这种举动,非但不是在挖阿史那曜的墙角,还是在“帮忙”呢。
“……”
阿史那曜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也是认同暗探的想法。
只是,京城到底是他的地盘,哪怕是老弱妇孺,也是他的“子民”。
沈婳的人,在京城做生意,都是付出了一定的好处。
如今,要把他的“子民”带走,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这,不只是单纯的“交易”,更是关乎他阿史那曜的脸面。
“多派几个人,继续跟踪!”
阿史那曜捻了捻手指,心中便有了决断。
“是!”
暗探答应一声,便退了下去。
阿史那曜目送暗探的背影消失,暗暗想着,只是多调查,还不够。
他还要吩咐一下城门口的守卫,商队离开的时候,若是真的带了那么多人,一定要拦阻一二!
……
“阿史那曜应该不会轻易放行!”
几百里远的龙门寨,沈婳、姜砚池也在讨论这件事。
沈婳听了姜砚池的话,轻轻颔首,“我知道,即便我所招纳的都是老弱病残。”
沈婳明白人这种“敝帚自珍”的心态。
自己的东西,哪怕是垃圾,自己可以丢弃,却不能放任旁人来抢。
“所以,婳婳,你又要跟阿史那曜做交易?”
周围没有人,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单独相处,姜砚池就亲昵地叫着“婳婳”。
他抬眼看到沈婳那笃定的模样,嘴角也禁不住的向上翘。
他的婳婳,又未雨绸缪了?
“嗯!那几日,你忙着去军营练兵,我便花了个小玩意儿,交给了红袖。”
回到了山寨,娘子兵的“特种兵训练”就正式提上日程。
姜砚池作为被元安精心培养的“冠军侯”,他对练兵、带兵既有天赋,也有兴趣。
他和沈婳商量了一番,便跑去了山下的军营,与薛易、吴庸两位将军一起训练娘子兵。
而这段时间,沈婳也没有闲着,专心筹划龙门商贸的种种事宜。
待到姜砚池抽空上山,商队的筹备工作已经完成,两人目送商队离开。
沈婳跟姜砚池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忙碌,不过,某些太过细节的内容,她没有提及。
比如,她这次给阿史那曜准备的“商品”。
“此物,若是放在太平盛世,定是当权者无比看重的神器。”
听姜砚池提到了“做交易”,沈婳没有遮着瞒着,直接从书案旁的一堆卷轴中,翻看了上面的标签,抽出了一个。
她缓缓展开,露出了一个器物的图纸。
“这是——”
姜砚池仔细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不是武器?”
姜砚池首先是个权贵子弟,其次是个武将,最后是公主的侍卫。
龙门寨虽然处处有梯田,如今更是春耕繁忙的时候,上山的路上,都能看到、遇到耕地的农人。
但,出身以及生活环境,让姜砚池注定就是个“不同农事”的人。
他看着图纸,只能判断这不是武器。
至于是什么,他还真没有概念。
“耕犁!不同于现在的直辕犁,这是曲辕犁。”
“可以节省人力、畜力,单人就能操作,还能进行深耕——”
提到这项天朝农学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沈婳滔滔不绝。
曲辕犁绝对是神器一般的存在,从发明之日起,一直到近现代,一两千年的时间,居然都没有被更好用、更先进的耕犁所替代。
这,足以证明,曲辕犁已经是非科技时代,最科学的一项农具了。
“可惜,现在是战乱,各方势力都忙着招兵买马、扩张地盘,连正常的耕种都无法维持,就更不用说更新、推广新农具了!”
沈婳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推出曲辕犁,绝对的不合时宜。
因为,真的没有足够的条件,也不会得到该有的重视。
对于阿史那曜等军阀来说,或许一片马蹄铁的价值,都远远超过一件农具。
姜砚池虽然不懂农事,但他了解沈婳啊。
只看沈婳说起“曲辕犁”的时候,那兴致勃勃,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此物必定不俗。
神器?
婳婳说这是神器,那便是神器。
“……确实有些可惜。不过,阿史那曜不是个短视的人。”
姜砚池起初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