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点是躲进藏身缸时,战利品和武器都得放在缸范围外圈再隔远两步的距离。
“对,不着急,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得警惕。”尉窈回应着伙伴,她反而更放慢速度,每次迈步,都以半个脚掌的距离前挪。
嚓——
又一处马粪坑。
这次坑的位置,在尉窈左脚掌的侧边,她再次避过了负伤陷阱。右侧土墙外,跑动声和叫喊声同时起:“有敌兵,小心,他们有……唔、唔——”
“你们已经阵亡。”
“对,你俩要再说话,别怪我们下狠手啊!”
“太好了,又得三杆旗,咱们运气也太好了吧,哈哈。”
尉窈保持着弯背的动作,和柳贞珠同时屏呼吸,此处位置离己方队伍的出发点颇远了,再通过对话,可见杀到隔壁甬道的,绝对是乙方敌军。
果然,两声自喊响彻兵演场。
“甲兵阵亡。”
“甲兵阵亡。”
顿时有府兵在上方踩木梯过来,把这俩“阵亡”学子拉到木梯上头,在矮墙上方快速退离战场。
从这时开始,远处角角落落不时均有“阵亡”的呼唤声穿墙凌空,暂时的战况颇明显,甲兵“亡”的多、乙兵“亡”的少。
尉窈终于有惊无险来到藏身缸范围,柳贞珠决定不再拖累伙伴:“阿窈,把旗子带好,如果敌人也走这条路,我尽量拖住他们。”
“好。”事实上,二人都有预感,一定也有人在穿行这条草丛通道,或许在她们来时的入口,或许在尉窈将去的出口。
她们做最后的拥抱。
“捷战时再见。”
尉窈带着九杆旗子只身上路,幸好草丛逐渐变稀,视线能看到更远了。尉窈试着沿墙根走,不行,如她所料,墙根也埋有马粪陷阱。
走了一刻左右,甬道拐弯,草丛重又密集起来。
这时尉窈视线的尽头出现两杆旗子,青、白颜色各一,它们所在位置的上方,有一架横贯土墙的木梯,看起来这两杆旗是过路的府兵扔下来的。
尉窈十分谨慎,用配发的布条把九杆旗捆紧夹于腋下,以短刀挡在自己胸前,半步、半步朝这两杆旗过去。
数步后,左侧墙外忽然传来元静容的声音。
尉窈止步。
元静容:“我知道不是你对手,让我阵亡前,我问你件事。”
“说。”
尉窈眉间肃起,虽然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她也听出来了,是奚骄。
元静容问:“东月花坊一个叫飞鸣的狗厮役,之前是跟在你身边的僮仆吧?”
奚骄:“你要不会好好说话,我立刻让你阵亡!飞鸣怎么了?”
尉窈一边仔细听,一边不忘注意前方草丛。
元静容:“哼,他让市井无赖四处传尉窈的坏话。”
“这传言……尉同门也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这么说你知道这件事?我说呢,一名贱仆,不是你纵容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啊!”元静容陡然惊叫,愤骂:“奚骄你混蛋!”
“以后学会好好说话。”
“啊——气死我了。”元静容无可奈何,只能愤怒自喊:“甲兵阵亡。”
尉窈注意力转回自己的前路,等隔壁通道没动静了,她才对着前方的草丛平静道:“不用藏了,为免同队相残,我们面对面决斗。”
真的有人。
草丛由远及近被拨分,藏在此的人赫然是尉茂!
他欣喜至极,发现尉窈一脸提防,赶紧展示自己的鞋面、鞋底,只有泥土,没有马粪。他腰间坠着甲兵才有的红布囊,证明他的确和尉窈属一个队伍。
尉窈做出松口气的样子,问他:“你从另个方向进来的?”
“对,就在前边,但那只是个岔口。草丛通道还能继续往前,一定还有军旗可得,你跟着我走。”
尉茂背过身,把背部交给她,尉窈这才真正放下戒备。
尉茂把那两杆旗拣起来,用旗子拨拉着草走,边说:“刚才墙那边的人是奚骄,他们说的飞鸣,就是年前在牧场朝你多嘴的那个恶奴。”
“嗯,我知道。”
“关于传言的事,兵演结束再说。”
尉窈刚应声“好”,就见尉茂脚下一崴,糟了,他正正好好踩进陷阱中央。尉茂苦笑着回头,把两杆旗扔给她,遗憾道:“本想能一直帮你探着路,没想到我这么没用。”
“你别这样说,陷阱本来就防不胜防。”
尉茂摇下头:“你快走,记住,路过的第一个岔口是我进来的地方,奚骄在附近,你最好别从那里出去。”说完,他取出白布条,跳到墙根处,倚着墙把自己踩中陷阱的脚绑缚。
尉窈愧疚道:“我不是撇下你,我觉得我背不动你。”
“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