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十分不情不愿。
顾也瞥了她一眼,继续解扣子,冷笑道:“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说实话,这堆火是我捡的树枝,我搭的,我点的火。你要见不得,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别烤这火。”
“可是……可是……”温之皎眼睛转了下,又握着小树枝指着火堆里燃烧的丝带,道:“这堆火烧了我那么漂亮的丝带呢!无论怎么说,这火我也是股东!”
“你花五块钱买一股不叫股东,叫韭菜。”顾也嗤笑了声,脱下了衬衫,露出了宽阔的胸肌与背肌,火光映在他的小腹上,愈发显露出沟壑里的阴影。他把衬衫挂着,斜睨了一眼温之皎,“爱看看,不看滚,再叫一声我把你嘴堵死。”
他正等着温之皎发癫,却见她只是翘着嘴,烦躁道:“你都不会觉得不公平吗?为什么你能脱那么多,为什么我就只能穿着这一身烤,身上难受死了!”
“你要想脱你也脱。”顾也懒得理她莫名其妙的逻辑,只是坐在火堆旁的树桩上,背靠身后的小丘陵烤着火。不多时,衬衫便干了些,他摸了摸衣角,正
要拿起来穿,却又感觉到温之皎用树枝抽他腿。
顾也:“……你又想干什么?”
“给我穿,我想晾我的衣服。”温之皎又抽他腿两下,“快点,给我穿,我身上湿漉漉的难受死了。”
顾也挑眉,终于理解她那小心思了,赶情一开始就是为了让他跟她一块儿L难受才不让他脱衬衣啊。他瞥她一眼,,“求人是这样的态度吗?”
温之皎气得横眉倒竖,“那难道不是——”
“行了,别念叨了,给你!”顾也一听她那絮叨就头疼,直接把衣服一扯,甩她脸上,“你到底哪里来这么多力气嚷嚷个没完的。”
温之皎嫌弃地把衣服从脸上扯下来,用两根手指捏着,正准备起身。
顾也看她这嫌弃的态度,一下子来了点莫名的火气,“你自己要穿的,现在还给我摆脸色了?”
“你到底凶什么啊,我哪里摆脸色了?”温之皎很不解似的,“而且我又哪里嫌弃你了,你在我面前裸着好半天了,我也没说什么。”
顾也闻言气笑了,“你是不嫌弃,你看得还挺开心的吧?”
“一般货色,还不如江远丞。”
温之皎嘟囔了句。
顾也白她一眼,“有的人瘸,有的人睁眼说瞎话。”
温之皎站起身来,又捏着小树枝打他背,“随你怎么说,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了。”
顾也俯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镜下,狭长的眼眸里有着不耐,“温之皎,忍你也是有限度的,你再拿这破树枝打我一下试试?”
他这么一拽,温之皎猝不及防被他拉到面前,汪着水的黑眼睛里有着无措。她眼尾垂落了些,弯弯的眉毛也蹙着,全没了火焰,“你干嘛啊,有话你直接说不行吗?非要这样吓人吗?”
顾也见状,顿了下道:“我跟你说了几次了,别拿你那破树枝打我了,你是不是不听?”
“那我可能就是没听见啊,你再多说几次不就好了?为什么突然拽我啊?”温之皎露出比他还莫名其妙的表情,仿佛真被他吓到了似的。
好离谱,他到底做什么了,怎么就吓人了?
顾也无法理解,松开了手,他觉得不能跟这人纠缠理论了,她根本不讲理。但他刚松开手,温之皎便又要握着树枝,他下意识又想扯她树枝,但她下一秒抬手扔一边了,道:“那你转过去啊,我换衣服。”
顾也:“……”
他真有点崩溃了,她为什么和村口突然揍人一拳的熊孩子一样?搞得他都有点条件反射了。
顾也转过身,又开始尝试给进水的手机开机。夏季的夜晚总是冷一些,天上并无月亮,但星星闪烁着光芒,蝉鸣迎合着树林里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回响在顾也的耳边。
可不知为何,这样吵闹的环境下,他却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大概不敢走进深林里,因而只是离他远了些,可即便如此,他仍能听见衣料摩挲的声音。夜风吹来,火焰晃动,噼啪声不停,顾也侧头就能
看见落在旁边的她方才握着的小树枝。
他拿起来,拨动了下炭火。
没多时,温之皎便回来了。她嫌那低跟鞋被水泡得鼓囊囊的,因而并没有穿鞋,垫着脚尖小心地探路,生怕踩到尖锐的砂石。
顾也一抬头,便能望见她在暗色中,过分宽大的白衬衫让她身形藏在影影绰绰的褶皱中。卷发是乱糟糟的,时不时有杂毛翘起,让她的脸像是个向日葵花盘。她拎着裙子,颀长白皙的双腿跟跳舞似的,踮着脚小跑,风一吹,他就能看见她像是准备冲上床的猫似的冲了过来。
温之皎将裙子搭在架子上烤着,身体晃着。
“你的手机能开机吗?”顾也顿了下,道:“刚刚我大致看了下周边的环境,树林里有一些果树和一些无毒的菌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