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板斧大开大合,或猛劈或横扫,出手之凌厉,刘赤亭只能费力躲避。可是身上有千斤符,行动本就要慢许多,他也只能一边躲避,一边伺机出拳。胡潇潇原本还乐呵呵观战,但方才一瞬间,不知为何,就觉得雾气像是一张大网将她笼罩其中,根本就动弹不得。不过她见识了刘赤亭那好似剑气的内力,一开始就没打算出手。此时见刘赤亭在地上一个翻滚,将符将扫倒在了地上,之后迅速翻身而起,一击肘击狠狠砸在其胸口。这一击不知多大力气,反正那符将第二次散架了。刘赤亭连忙后退到胡潇潇身边,问道:“这符将重新起来之后怎么比上次更强了”速度也更快,力道也更沉。手脚动弹不得,但头是可以动的。她看了一眼符将,微笑道:“这是一张灵气减退、只相当于下品白符的符箓,撑死了也就洗髓巅峰的实力,且做不到与洗髓巅峰修士那般刀枪不入。击败他一次,第二次他就会调用更多的灵气对付你。直到灵气用尽,成了一张废符才会停下。”说话时,那尊符将再次起身。这第三次,身上开始浮现暗红色的符文印记。刘赤亭怕胡潇潇被符将伤到,忙几步跑去几丈之外。可落地之时,只觉得一股子风吹到耳朵后面。在紧张中被风灌入后脑,少年人忽然想起当年与邓大哥在山巅……抓风!方才一走神,刘赤亭甚至都来不及转身,板斧已然落下,直往要害。胡潇潇面色一紧,因为板斧是朝着刘赤亭肩头落下的。她赶忙大喊一声:“莫嘲人!”喊话的同时,一板斧落在刘赤亭肩头,少年人当即被一板斧砸弯下腰。可下一刻,他竟是强忍着疼痛以左臂朝着后方一击肘击。符将后退十余步,刘赤亭单膝下跪,一手摸向右肩,没出血胡潇潇皱着脸,沉声道:“方才怎么回事快把符箓撕下来!”刘赤亭扭了扭脖子,这一击百余斤是有的,但比莫嘲人的拳脚轻多了。他看了胡潇潇一眼,答道:“我好像找到一点运转气息的诀窍,方才我把那股子气运到了肩头,拦住了这一击。”可是此时,符将再次袭来。眼瞅着大斧子盘旋着斩来,刘赤亭居然闭上了眼睛!胡潇潇刚想骂他,却见那家伙忽然弯腰,一个纵步,竟然绕到了符将背后。咦这是将那股子气运到了脚底对吗这小子怎么忽然开窍了此时刘赤亭朝前猛地一个虎扑,双拳落下,符将再次散落一地。胡潇潇一脸诧异,询问道:“怎么忽然能掌握了”刘赤亭面色略微凝重,当年抓风,不过是邓大哥逗我玩,我也逗他玩。谁想得到,会是运转这热息的诀窍“认识邓大哥的第三年,我常常跟他到山顶聊天,那时候因为……反正就是心烦。邓大哥知道后,便跟我坐在山巅,让我感受风,试着抓住风。”顿了顿,刘赤亭又说道:“我从未抓住过风,可是方才忽然觉得就跟将气运行到某个地方让其暂停且不散,与抓风很像。但运气,比抓风简单多了。”其实并不久远,就是去年六月,山巅之上。有个时不时便咳嗽几声的青年人玩笑似的让少年抓风踩风,少年心疼重病缠身的邓大哥,便像个傻子似的去抓。也是此时,刘赤亭猛地朝前跨出,如同当年试着踩风一般,竟是将两股子热息停在脚底。只见刘赤亭如同被弹弓打出去一样,瞬息间便到了符将面前。符将一斧落下,这次刘赤亭也不躲了,反而以小臂挡住了板斧,右臂崩拳递出,那股子尖锐热息自拳头发出,竟是将那符将一拳洞穿。胡潇潇咽下一口唾沫,心说我在海外长大,居然在流放之地长了见识爹爹说的果然不错啊!流放之地才是这天下最神秘的地方,远比什么元洲凤麟洲神秘。看了一眼刘赤亭,少女轻声道:“符将重新聚起,会一次比一次慢。那个邓大哥还教过你什么”刘赤亭想了想,摇头道:“都是些琐事,说起来实在是太多了。若非方才一股子凉风吹上后脑勺,我都没想到。”少女嘴角抽搐,心说教睡觉是养气运气法门,教抓风是将气释放出来的法门。不遇到懂行的,根本瞧不出来啊!那个邓除夕,到底都教了这家伙什么呀瞧着都是些寻常琐事,可是一旦他接触到原本的东西,譬如这养气与行气,那他刘赤亭就只需要想起之前所谓的琐事胡潇潇沉吟片刻,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邓大年的意思。若是刘赤亭一生都接触不到修士,那这就是琐事了。但只要刘赤亭接触到了修士,这些琐事,便是日积月累啊!不都说剑修耿直么铗山邓除夕居然为了他如此弯弯绕此时此刻,山谷另一头,范山人愣了许久,旋即苦笑一声,拎着酒葫芦扭头儿就走了。“无聊,无聊啊!当年陈图南曾有一卦,甲子之内中土难免动荡,甲子之后半壁江山安稳。你若是想去往海外求得更高,最好不要管唐蜀之战。现今王衍都还带着李舜玹在外游玩呢,蜀地换个皇帝不见得是坏事。”莫嘲人皱眉道:“范老贼,什么意思”范山人淡然道:“没意思,药材随便采,别太绝户就行了。对了,要保住你那李妹妹,最好赶在十一月前回去,李继岌与郭崇韬很快就会兵围成都,年前蜀国必灭。”莫嘲人无奈道:“你晓得个屁!我那李妹妹,不懂莫哥哥的心啊!真要死了,我给她烧香呗。”数百里外,兴元府的山人书铺收到了东家传信。于是乎,有位偏将领着五千兵马,聚集在了兴元府外。腰悬横刀的将军在一位少女面前下马,恭恭敬敬抱拳,沉声道:“末将见过郡主,见过小侯爷。”李稚元点了点头,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