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兰有午间小憩的习惯,方才躺下,闻听动静又披衣起身,“许是急病求医,待我去看看。”
路过宋母身边,却被一把拉住手,宋母声音惶惶,“还是娘去吧。这几日你也看到了,哪有什么正经病人?”
宋母笃定不是病人,她们母女初来乍到……纵使医术高明,一时半会又有哪个病人会慕名而来?
“莫担心,”宋泽兰摸索着握住她冰凉的手,“娘,没事的,咱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打听过来了吗?这佑宁城的大将军刚正不阿爱民如子,想必也不会由着小将军强抢民女,您放心吧。”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越来越重,使得她的安抚之言并不起半分作用。
宋母笑容勉强,推着宋泽兰往衣柜里去,“兰儿,听娘的话先躲起来。”
“……”
宋泽兰哭笑不得,她直觉那小将军即便强掳走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目盲之后,她虽然再分不清面相善恶,但更能静下心感知细微之处,那种感觉就像是透过表象深入内心……是骗不了人的。
那些短暂的接触,皆告诉她小将军不是坏人。
但她还是拗不过母亲,被推进了柜子里。
柜门关闭,似乎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摸索着推开,慢慢走了出去。
二狗敲了一阵子门,心里暗暗想着莫不是小姐真躲在里面不肯出来,敲门动作便越发用力。
一阵子砰砰的没有片刻消停,宛如敲在宋母心上。
“来了来了……”
宋母怕归怕,但也知道横竖躲不过去,为了摇摇欲坠的两扇门着想,小跑着去开了大门。
门一开,率先看到二狗凶神恶煞的脸,又看到他身后乌泱泱的壮汉,宋母险些站不住。
还真是她看走了眼!
那小将军就是个心胸狭隘的,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儿,说什么也不能嫁!
容颜易老韶华易逝,她的兰儿若嫁给这种人,他日遭厌倦了,眼睛又看不见可怎么活啊?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宋母虽是一介柔弱妇人,却义无反顾挡在门口,“你们莫要无法无天,小心我上报官府治你们的罪。”
二狗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敲门声过于大了,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上门挑事的。
“宋夫人,你别怕,我们都是将军府的人,只是想问一下我家小姐在里面吗?没有别的意思。”
二狗示意宋母看他身后一众挽着裤脚气喘吁吁的家丁,“我家小姐跑了,找遍全城都没找到,没办法,只好来你这儿碰碰运气。”
他和宁芳一样,都认为祁幼安中意宋大夫是在胡说八道,打心底里不认为祁幼安会在这里,“没有算了,我们走。
宋母从不知所措中回过神,连忙追到门外,“你家小姐来过了,又走了。”
说到这里,宋母为误会祁幼安而感到惭愧,“那啥……小伙子,你回去好好安抚安抚小将军……”
她的话二狗子只听进去了前半部分,整个人如遭雷劈,“真的?没骗我?”
宋母和善的点点头,不仅来了,还是哭着走的。
二狗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些,“我家小姐见过你女儿了没有?她有没有说过要娶你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宋母总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过于兴奋了。
她留了个心眼,打探道:“小伙子,可是有什么事啊?”
“能有什么事?”二狗乐的龇牙咧嘴,“恭喜恭喜,我家小姐看上宋大夫了……”
宋母不知是喜是悲是福是祸,被他恭维了好一阵子 ,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二狗想明白了,大手一挥,“回府,向夫人报喜去。”
“不抓小姐了?”
不知谁问了句,被急着赶回去讨赏的二狗怼道:“榆木脑袋,抓什么抓?小姐这不是没骗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