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宫局众人就算刚目睹这种内部残害的事,有蔡尚宫一力压下,也没人敢露出异色。实在是最近尚宫局过于多灾多难了,没人想再惹出事端。
一顿送别宴热热闹闹的过了,众人散去,只余金铃陪着应慈收拾众人送来的贺礼。
大家现在虽说都想和应慈搞好关系,但职位高低还是要有所顾忌,其中只有蔡尚宫礼最珍贵,四司次之,掌级再次,到了女史就多是自己手工制作的小物件了。
应慈也每人按照级别和亲疏回了东西,这份礼收的也没什么负担。
天气渐渐转暖,又热气腾腾的吃了顿饭,现在活动起来就有些热了。
应慈见金铃额头上透了一层薄汗,怕影响她脸上的红疹,赶紧道:“先别忙了,我自己也安排的清,你歇歇吧,小心脸蛋养不好留疤。”
金铃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避开患处,粗粗的擦了两下,道:“哎呀,这些都是贵重的,我怕你粗心丢了什么。还有那些帕子荷包之类的,贴身之物,小心被有心人拿住,诬告你一个私相授受之罪!”
“你说上次和小布子的事啊。”应慈笑了一下,又想起阮司珍刚刚的表情,她明显并不相信程掌珍会这么粗糙的陷害。
应慈眉眼间又染上忧色,“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啊。”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金铃不以为意,现在她头顶的程掌珍已经被她斗走了,这司珍房里她就是司珍以下第一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倒是有个事,“说起来真是对不起你,我搞的这一出让你的送别宴都不顺利。”
要不是程掌珍偏偏昨日来偷换她的胭脂,错过机会就再难寻了,姚金铃肯定不会这时候出手,破坏了应慈本该美满风光的退场。
“这倒是小事,本身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应慈不在意这些虚的,她拉着金铃坐下,看过窗外没人,才悄声道:“我是担心阮司珍并不信你。”
金铃冷笑一声,“她信不信又如何呢?”
应慈道:“你到底在她手底下讨生活,都不需要针对,只要对你有些偏见就够你受的了。”
金铃委屈道:“她本也从不信我,我在她眼里估计也就是一个多心思,耍手段的小人而已。”
她站起身,走到镜前注视着自己红肿的双颊,都不用碰就能感觉到阵阵刺痛,时刻提醒她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就是阮司珍交给我的,捉贼要捉赃,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我可是按照她的教导,将程掌珍拿了个人赃俱获!”
程掌珍多次暗地里欺压金铃,被金铃挑开后,干脆连面子都不装了,直接冷言冷语区别对待。应慈对她的反将一军的做法,尤其还是临场发挥的效果,是由衷佩服的,“你这一手确实很漂亮。”
金铃又趁机指点应慈,“你在尚纪局也要如此,不要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就以为高枕无忧了,在与人相处上,以后你还是要多花些心思的。”
应慈点点头,隔墙有耳,姐妹二人不好说太深,立刻转移了话题,谈起了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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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不光宫内多事,宫外也是多灾。
不知何时一股疫症蔓延于都城之中。此症有由感不正之气而得者,或头痛发热,或颈肿发颐。若一人得病染及一室,一室染及一乡、一邑,不及时控制不堪设想。
此疫来得又迅又急,连都城之内都有很多人丧命此病,每天拉去化的尸身都能载满几辆木头车,连宫中都人心惶惶。
应慈刚理清司记的事务,又急忙帮着太皇太后平复因此次疫症而起的慌乱。
人命攸关,应慈片刻不敢耽搁,从太医署问过详尽的病情后,急忙根据自己意识海中的知识拟定了方子。好在她年幼时也学过此世的医理,对着已有药方稍加修改矫正便能用。
想了想她又加了几个药效稍轻但药材简单的方子,整理成册献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虽深处后宫,对于前朝之事也是一清二楚,得到良方立刻召集了太医署所有医官,连皇上和前朝的李丞相都派人请了来。
皇上和太皇太后坐于上首焦急的等待下边一群太医的商讨结果。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由级别最高的太医令上前谏言:“回皇上、太皇太后,臣等研究过了所有药方,确实有能够医治时疫的良方。”
“当真?”李瀍闻言大喜,自时疫蔓延开始,每日的奏折上都是让他心凉的内容,他已经几天几夜没睡过踏实觉了,头发更是一把一把的掉,如今治愈有望,岂能不喜。
太医令回道:“其实这些方子大多对症,但有些药材珍贵难寻,有些是用药过于大胆,恐体弱之人难以承受,故而这些药方里,有三张确实可用。”
应慈听他这样说,才彻底放下提着的心。她到底没有真的接触过病人,拟定方子的时候纯靠猜测,知道确实能用就太好了。
李瀍立刻吩咐道:“张太医,此时朕全权交由你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