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清云为首的三位公主以为自己的危机已过,正互打眼色,准备好好看看昭阳的笑话。没想到完全猜错了她们父皇的心思,犯事更大的昭阳被搁在一边,倒先拿她们几个问罪。
皇上的音调与平常无异,却莫名让人心下一冷,他点出了自己色厉内荏的二女儿,“清云,二驸马身上的伤痕是否与你有关?”
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次父皇气坏了,清云不敢撒谎,又不敢说出实情,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这种回避态度已经说明了答案。
在场的人只有长乐一个对自己的妹妹抱有期待,认为她们并不是本性恶劣,现在面对这种情形也只有她一个不能接受,先看向了自己驸马寻求正确答案。
赵弘抿紧嘴角,虽然不想打击到长乐,面对事实也只能悄悄对她点了点头。
长乐拉住清云的手臂,再次追问:“你真的打了二驸马?”
刚刚面对过父皇的威压,清云再看皇姐的关心瞬间也觉得涌起委屈,“我是打他了,但是也不能都怪我……”
谁对谁错,皇上心里有数,这一路他没少听民间对他女儿的形容,要不是有长乐顶着,公主的名声估计会更难听,“无论驸马做了什么,你也不该任意打骂。除了长乐,你们四个从小哪个没犯过错,朕何曾动过手?”
二驸马跟清云还是有些感情的,站出来道:“回岳皇,微臣也有错,不该对公主的问话不理不睬。”
主要是他真的不应该鬼迷心窍听了大驸马的谗言,这才引起了今天这一出。
三驸马发现他身上的伤痕,他顺势吐了苦水,几人约到酒楼喝酒,然后大骂公主被皇上听到。
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见这对似乎问题并不太大,还有挽回的可能,皇上问道:“事情究竟是如何?”
清云小声道:“因为儿臣给他说话,他也是没听到一样。儿臣一时生气,也没有动手,就是往驸马身上扔了点笔、墨、纸……”
看了眼父皇的脸色,才继续,“还有砚台、镇纸、小屏风……”
长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还是赵弘有眼色,知道皇上要训几位公主了,悄悄将不知所措的长乐拉回了席位上。
二驸马也不好抖出当初和大驸马说的戏言,好不容易几个驸马里就他无事,就别拖人下水了。
但是什么也不说就好像将为他们出头的三驸马置于死地了,他咬咬牙,还是告了二公主一状,“公主之前从未动过手,却一直逼迫微臣,言语欺辱,有时候真的觉得当驸马比不上当奴才……”
四驸马上前道:“晚上不能睡床上,只能睡地下!”
五驸马也道:“不听公主的话,她便叫我去死!”
几位驸马冒着被皇上责罚的风险,站出来说了公主们的不是,皇上非但不生气,反而抚掌大笑:“朕称帝十多年,前有魏征凛然死谏,今有驸马拼死进言,何罪之有。众位驸马能说出心底话,朕很欣慰。”
“朕既是一国之君,也是一家之主,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公主与驸马既是君臣,也是夫妻,夫妻之间须得举案齐眉,互敬互爱。”
长乐请罪道:“父皇日理万机,儿臣身为长姐未能及时规劝妹妹,理应受罚,还请父皇将教导皇妹一事交予儿臣。”
皇上暗赞自己大女儿懂事,从来都是为他清除烦恼,不曾找过一点麻烦。
刚要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见其他女儿大松一口气的样子,又及时打住道:“长乐愿意为父皇分忧很好,但养不教父之过,父皇也不能一点责罚不做。这样吧,每个公主要真心实意的找出驸马们的优点,写上一篇文章……”
皇上越想越觉得这是好主意,能让公主展现才学,也能观察驸马,可谓两全其美,增进夫妻感情,“朕的女儿都才华横溢,想来写上一千字应该不难。”
就像长乐对妹妹的品性盲目信任,皇上对女儿们的才华也是太过自信。
其实几位公主真的没有多爱诗词歌赋,只是因为前边有大皇姐比着,不得不做点样子而已。让她们写上一千字已经够要命了,没想到还要用华丽的辞藻称赞驸马,真是想想就头疼!
知道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清云几人行礼应是,退到了一旁。
处理完三个婚事不和睦的,就该处理这个婚事作假的了。
昭阳和金多禄跪了多时,两个膝盖已经隐隐作痛,惨白着脸等待惩罚。
皇上对此也是头疼,他这个三女儿跟其他几个刁蛮的比是好了很多,人很机灵懂眼色,会撒娇会说话,总能哄人开怀,除了长乐的四个女儿里他是最偏爱昭阳的。
但他也知道,若论起性子,昭阳也是最顽固的,一味的认自己的道理,不撞南墙不回头。
事已经成了定局,也再难说清谁对谁错,皇上叹了一口气,只问了昭阳一句话,“昭阳,你现在知道了和亲一事的内情,朕只问你,你这桩婚事要不要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