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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2 / 3)

件事。”

元柏满口应下,“三郎吩咐便是,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裴临扬起双手,赶走一旁树枝上叫得正欢的乌鸦,向下指了指地上的尸首,“割了他们的脑袋,送回冀州。”

冀州……元柏一愣,“送予刺史?您的意思是,这一次是他下的手?”

虽是问句,但元柏的口气并不疑惑,估计也似有所感。

裴临轻笑一声,道:“总得让他知道,他花的银子打水漂了。但是别让他知道,是我们送回去的。”

虽然看不到裴肃的表情,但他很是期待。

元柏头脑直率,一句也没问裴临的意图,他只是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沉声道:“好,属下一定让他亲眼看看,这些人的下场!”

说着,他低眉觑了一眼地上的这位仁兄喉间利落的致命伤,再想及方才一路看到的景象,心肝蓦地打了个颤。

怎么半月未见,他觉得裴临的这一手剑法愈发得出神入化了。

元柏和他亲兄弟都是习武的好苗子,然而他们从小和裴临一起学,尽管年纪长上一些,却从来都打不过他。是以元柏也没觉着有多讶异,只当是裴临又领悟了什么关窍。

他有些眼馋,问道:“三郎,你这是又受哪位神仙点拨,哪日也教一教我和元松吧。”

战场上,技不如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可不是仙人点拨,而是真正在刀光剑影里磨练出来的本事。

闻言,裴临顺手掂了一把剑鞘,招了招手,道:“替我做一件事,完了什么都教给你。”

元柏附耳过来,听清是什么事情之后,撇着个嘴道:“还以为是什么呢,就收拾个地痞流氓,包在我身上。”

裴临淡淡道:“我只是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人直接死了。”

那夜若不是姜锦阻拦,他的匕首已经刺入了那醉鬼的喉咙。

敢觊觎他的妻子,死未免是个太草率的下场。

元柏应下,又问:“那三郎,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回去裴家?”裴临玩味一笑,“我会自然是会回去的。”

只不过,不是眼下。

——

老猎户的屋子空荡荡的。床褥整洁,甚至瞧不出人待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姜锦眉心一蹙。

裴临从不是莽撞的人,才过去一晚,要拿他命的追兵肯定还没有走远,怎么就出去了?

不过,姜锦又转念一想,没准是昨夜她的表现太不寻常,惹了他的疑心,裴临已经先行离开了。

他如今手上应该还是有些人手的,只要熬过最凶险的那一夜后,应该也无大碍。

他不是莽撞的人,那就无甚好再担心。

这辈子萍水相逢,救他一命就当积德。

只是……

她不稀得他的报答是一回事,他就这么不告而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姜锦心里有些闷气,她寻来一摞完好的旧瓦片,搬来姜游生前自己砍树做的梯子,开始修缮自家的屋顶。

没人搭手实在麻烦,方才往了同七婶那边说了,姜锦有些懊恼,随即又啐了裴临一口,道:“呸,食言而肥。”

若他还没走,至少还能搭把手。

“某从不食言。”

姜锦的话音刚落,蓬门外便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她站在梯子顶端,匆匆回头,就见裴临提着把剑走进来。

姜锦的视线从裴临泛着乌青的眼下一路往下,直至这柄剑的剑尖。

那里隐隐透出一点殷红的颜色,大抵是刚染的血。

姜锦目光一顿。

她记得这把剑。

上辈子,裴临结结实实在床上养了几日的伤,并没有进山。知道他的佩剑落在了山中,还是她夜里去帮他寻回来的。

而后,这把剑一直陪他出生入死,陪他的时间,要比她在他身边的日子长多了。

裴临提着剑继续上前,轻描淡写地走到梯子旁边:“姜娘子放心,你的救命之恩,某没齿难忘,方才不过是去杀了几个人,没有忘恩负义、不告而别的意思。”

姜锦唇角一抽,道:“崔公子,你也不怕把我吓晕过去。”

“姜娘子胆识过人,昨日敢救我,难道是因为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吗?”裴临继续道:“姜娘子不必再担心后患,已经尽皆处理干净了。”

晚间她好歹还眯了一会儿,裴临却是差不多整夜未眠,还能有这个杀人断后的好兴致,姜锦叹为观止,道:“崔公子心性坚定,他日必有大作为。”

裴临微微一笑,眼尾的弧度讥诮,配上他剑锋般冷峻的眉,怎么看都有些自嘲的意味。

大作为?若干年后,功名利禄早就化作了尘土,只有心底的遗憾,在时间的洗刷下越发明晰。

裴临打量着姜锦身上灰扑扑的旧衣,心下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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