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你对于夏油杰的叛逃没有任何想法吗?”高高在上的语调。
五条撑着脸,无所事事,指尖敲击着桌面,声音懒散:“谁知道呢?老子又没有预知能力,谁知道那家伙想干什么?”
能够容纳二十人的会议室里,五条悟坐在最末尾的位置,高专校服被他烦闷地扯开一个领口,两条腿桀骜地交搭,上半身松散地窝在靠背上,似乎一切都不能入他眼。
首位上的老人气急地拍打桌子:“请你把态度放尊重一些,我们讨论的是夏油杰的后续处置问题。”
他猛地与末尾的五条对上了视线,那双天蓝色的双眸中含着碎冰,色如白雪的睫毛卷曲而延伸,莫名让人身上发寒。
“呐,如果你们只是想臭骂老子一顿,下次就提前告诉我想在哪里安眠,我会满足的。”
属于特级的咒力像是张狂的野犬,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蔓延,紧张感一触即发。
五条悟指骨在桌面上叩响,清脆的声音像是破冰的信号,他吊儿郎当地站起来,双手插着裤兜,不再顾忌任何人的表情或是情绪,惰怠而沙哑的声音似乎带上一丝疲倦:“夏油杰,我会杀掉,不需要你们来命令我。”
说罢,便径直离开。
坐在角落的禅院直哉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喂!”
“噔”的一声,五条悟停住脚步。他常穿舒适且昂贵的商务皮鞋,脚跟落地的声响很好听。
禅院直哉看到他转头,慢慢悠悠地伸出食指,拉下鼻梁上挂着的墨镜,眸中毫无波澜:“找我有事吗?禅院家的废物。”
“你!”禅院直哉牙关收紧,在这个被誉为“最强”的男人面前,他似乎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低着头像条败犬一样求饶。
但他还是开口了,低着头,“甚尔……是你杀的吗?”
那位他无比崇拜的兄长,他在禅院家唯一愿意承认的人。
他看到五条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半刻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不重要的家伙一样,身体半蜷着,玩世不恭,“哦,那家伙吗?”
他嘴角微微勾起来,露出洁白而尖利的虎牙,带着嗜血的亢奋,“那家伙还不错哦,可惜没能抗住我的一发芘。”
从自己身体里流淌出血液的味道似乎还在鼻间,那味道让他整个人都兴奋不已。他也是从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濒死的快感也让人深深着迷。
禅院直哉的身体颤抖着,似乎想要发怒,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也不知道这份怒气到底该向谁发泄,他只能在这个男人面前低着头,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什么都做不到。
实在是……太弱了。
他和五条悟的差距,从前就是天差地别,此刻更是变成了云泥,连抬头仰望的机会都失去了。
五条悟的六眼时时刻刻都在运作,他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男人,禅院直哉的身上有一股奇妙的咒力、薄弱而怯懦,但却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时时刻刻吸取着他的咒力,似乎以此作为养料一般供养着咒力的主人。
他有些感兴趣,于是眯着眼睛大发善心,“喂,有什么东西在你身上哦~”
一个像是寄生虫一样的小东西,还蛮有意思的耶。他像是一只发现了老鼠的大猫一样,六眼盯着禅院直哉猛瞧。
他又很快将视线收了回来,晦暗地朝禅院直哉身后的方向看。
我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离直哉少爷半步远的地方,声音小而柔和:“直哉少爷,老爷在找您。”
直哉少爷从恍惚中回神,脸色僵硬难看。
我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主人的失态一样,小心地拉着直哉少爷的袖口,想要带他回去。
我的眼神低垂而安分,注意力也没有任何一刻放在了直哉少爷以外的地方,这种忽视似乎让对面的大猫感到了不满。
我听到他牙关中发出了“啧”的一声,接着是甜腻到过分的声线,沙哑中带着黏腻的鼻音,泾渭分明但却浑然天成,“小姐,你很没有礼貌哦~”
我微微抬头,目光有些瑟缩,对上那双无时无刻不在运作的、咒术界最珍贵的六眼。
坦白来讲,我是有些害怕“六眼”的存在的。
我并不确定我的特殊会不会被这双六眼看穿,尽管加茂宪伦告诉我,我在六眼看来应该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五条悟懒洋洋地,眼神上下扫视着我,接着打了个呵欠,似乎没注意到什么。
我穿着再简单不过的黑白制服,说是制服好像有些过头,只是普通的衬衣短裙而已,跟随在直哉少爷身边的侍女都这样穿,一眼就能看得出谁是佣人谁是主人。
只是腰间过分紧窄的束腰,会把这具发育良好的肉/体勒出暴露而刻意的线条,胸前的弧度饱满而成熟,和这张青涩的脸相差甚远。
只要一眼看过去就明白,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在禅院家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