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进了帐子,帘子垂落。
锦鸢便已急急转身抓住小喜的双手,压低嗓音急声央求道:“你速去——告诉郡主娘娘!大公子遇刺!在围场的林中还有人大喊护驾、陛下、贵妃在此!大公子已入林前去护驾,大公子命我与府兵回来向皇后、郡主禀报!跃风更快一步,府兵还在后面!你快去告知郡主!”锦鸢虽满心恐怖、不安,但她咬字格外清晰,一一说道,“我走不过去了,若强撑着走过去也实在醒目怕不轨之人看见,求你——小喜,快去!”
小喜被这一串话震吓的怔住。
“姑娘……别怕……”连着声音都在颤抖,须臾后,小喜才从惊吓后回过来一半的神,被锦鸢握着的手也开始发抖,“奴婢这就去,姑娘、姑娘别怕——我这就去请见娘娘!”
说罢,她挑起帘子就要转身跑出去。
却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抓握住锦鸢浑是冷汗的手:“姑娘还是和奴婢一起去!一旦府兵面见皇后娘娘后,说不准会封锁整个营地!届时姑娘同府兵一前一后回来,门口侍卫注意到后再往上报去,如今大公子不再这帐子里实在不安全!此时还是同奴婢一起去,在娘娘帐中还有娘娘庇护着姑娘!”小喜说完,又松开她的手,跑着取来一顶斗篷披在锦鸢身上,再用风兜将她遮住:“这便不怕了!姑娘只需作出腹痛即可!咱们快些走!”
“好。”
锦鸢未想到这一点,因着小喜这份心,她便信她!
两人暗暗互相搀扶着,一路朝禾阳郡主帐中走去。
在她们二人走到郡主帐前,守在门口的婆子并未让她们入内,说郡主吃了药才躺下,这会儿不能见人。
小喜急得跺脚,“劳烦请吉量姑姑出来!就说——”
锦鸢忽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软下身子。
低低呻吟:“疼死了…肚子快疼死了……”
小喜扶起锦鸢,急的都快掉眼泪了:“求求你了,姑娘从回来起就肚子疼,疼的人都站不住了,只能来娘娘这儿求药——”她急的就要跪下,声音也故意提高了。
婆子张口要命她小声些。
婢女肚子疼来娘娘跟前求个劳什子药!
这小喜姑娘出去没两日怎么也疯疯癫癫了起来!
偏锦鸢还故意哎哟哎哟地呻吟。
婆子怕她们继续闹着,且小喜到底还是娘娘的人,只好让人去请吉量姑姑出来。
外头闹出来的这些动静早已将禾阳吵醒,吉量从里头掀了帘子出来,脸上瞧不出息怒或是责问之色,视线淡淡扫过门口几人:“娘娘命我出来问话,外头又是再闹什么?”
小喜连忙说了原委。
锦鸢的呻吟也小了些。
吉量迟疑了瞬,这位锦姑娘不像是会闹事的性子,小喜也不会因一个腹痛直接把人带来娘娘跟前,莫非——
她正思索,留意到皇后娘娘帐子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
极短,随即被压下。
“是府兵!”锦鸢佯装腹痛的蹲在地上,挨着吉量极近,才敢快速低语一声。
声音低而急促。
连着婆子都没有察觉。
吉量闻言,眉心狠狠一跳。
面上仍是端着四平八稳神情,语气不悦的训了一句:“区区小事也拿来烦扰娘娘,罢了,既然娘娘过问,你们二人就随我进来罢。”
二人谢恩,小喜扶着锦鸢进去。
进入帐中,两旁还有四个婢女侍候再侧,锦鸢只得继续佯装腹痛。
而禾阳郡主在午睡中被惊醒。
她散了发髻,青丝垂落披肩,身上盖着一面百蝶穿花锦被,斜着倚在垫起的迎枕上,携着几分才醒的慵懒华贵,眉宇间的清冷之色淡了许多。
吉量上前,替郡主盖了下被子。
借势低语一声。
禾阳郡主的视线立刻扫向锦鸢二人。
子肖母。
郡主的这一眼犀利逼人,压迫的二人紧跟着下跪叩首,一声都不敢发出。
“你们都退下罢。”
“是,娘娘。”
婢女们鱼贯而出,偌大的帐子里只剩下她们四人。
禾阳郡主掀了被子,从美人榻上下来,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下面的人还未来得及答话。
帐外先一步传来数人脚步声,帐子门口守着的婆子像是怕的惊叫了一二声。
至此,禾阳自定下秋猎后,心中的不安彻底应验。
她目光冷静的投向门口:“吉量,去问问,外头出了什么事情。”
但谁也不曾发现,禾阳郡主的背脊比往日挺的更直一分。
吉量应声朝外走去。
外头的人同吉量说了几句话,听见吉量应了声‘奴婢自会转告娘娘’,便掀了帘子快步进来。
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