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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侍奉的婢女回道:“回禀娘娘,恰是昨个儿夜里乔家下人来说了句,说是樱姐儿早起后叫脏东西吓到了,白日里精神便不大好,晚上开始胡言连忙叫了会看事的人上门压了惊。”
禾阳郡主关切的连声询问:“是昨夜的事情,今早起来后可有人去乔家问过樱姐儿如何了?”
婢女为郡主布菜,柔声回道:“奴婢使婆子去问过了,乔家人说姐儿昨夜去了惊后姐儿已经好了,姐儿知道婆子去了,还亲口同婆子说,等好了些就要上门谢母亲,再给母亲来请安。”
听得樱儿应对懂事,郡主也欣慰颔首。
这日早起才提过乔樱儿,下午就有婢女来报,说樱姐儿来给娘娘请安了。
禾阳郡主心中也有些挂念她,见她一路入得堂屋里来请安,一身碧翠衫裙在炎热午后看着教人耳目一新,笑容也灿烂明媚,如似夏花娇艳,“女儿给母亲请安,几日未见母亲,女儿甚是想念母亲呢。”
她屈膝福礼,一双眸子笑吟吟的望着郡主。
这般嘴巴抹蜜的姑娘,哪有不喜的长辈。
禾阳郡主连忙招她来面前,拉着在黑湘妃玫瑰椅上挨着自己坐下,目光疼爱的看她,“都好了?”
乔樱儿颔首一笑,“教母亲担心是樱儿的不是,都好了才敢来向母亲请安。”
“那就好。”她握着乔樱儿的手,抬头看向侍候乔樱儿的婢女,问道:“青天白日里的,你家小姐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婢女屈膝,正要答时,门口又一婢女来报,说大公子来了。
禾阳郡主笑了一声。
今日倒是稀奇,早上一个人都见不着,这会儿反而热闹起来。
赵非荀回府后,先换过家里的常服才来给郡主请安,但外头太阳正毒,他在边境戍守粗糙惯了,从不打伞、也不戴斗笠,这个夏天瞧着比春日时又黑了些,愈发显得眉目凌厉、英姿勃发。
禾阳郡主受了他的请安,命婢女取来凉茶给他饮。
吩咐人时,乔樱儿已起身见礼,“樱儿见过荀哥哥。”
瞧着倒是规矩了不少。
赵非荀颔首,言语虽清冷,但好歹给了体面:“妹妹客气。”
两人各自坐下后,禾阳郡主继续问乔樱儿受惊一事,婢女却显得局促,磕磕绊绊的回答说,不知道府里大哥儿惹了什么人,这才冲撞到了小姐。
赵非荀端起茶盏,慢慢饮了口。
掩住嘲讽。
轻风可是说,乔家大郎吓得都屙尿了。
提及这位乔家大郎,禾阳郡主皱了下眉,“你那兄长,着实不像话。”
乔樱儿面红,脸上有些挂不住,“那不成器的哥哥…惹得娘亲不知哭了多少回了…”
这般说着,禾阳郡主才不再多说。
乔樱儿嘴甜,又说了几句话,暗地里窥察赵非荀,见他已有起身的意思,急忙换了话题,轻轻拽了下禾阳郡主的袖子,甜糯着嗓音道:“今年我娘与爹爹都扑在铺子上,就说不带樱儿去酒船宴玩了,我那哥哥又那样,定是会带上几个妓子寻欢作乐,樱儿实在不想和他一道去。母亲~”她柔柔地撒着娇,“今年我同母亲一起去嘛~”
酒船宴虽是京中一大宴,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平头百姓都会参加,不能算是正宴,只能当做野宴,所以也不必那么守着规矩,禾阳郡主自然也愿意带着她同乐。
笑着伸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下,“自然依你。”
乔樱儿喜得立刻起身谢恩。
禾阳郡主被她哄得拿扇子掩唇轻笑后,拉着她又坐下,偏头看向左手边交椅上坐的赵非荀,问道:“酒船宴那日荀哥儿得空么?”
“儿子领城羽营差事,酒船宴那日需得在仙韵湖当值,不能陪着母亲同乐了。”他视线滑向乔樱儿,淡淡一笑,“要劳樱儿妹妹费心了。”
乔樱儿今日见赵非荀后,心底有些害怕,怕哥哥的事情败露了,荀哥哥要连着她一同厌烦了,但今天的荀哥哥待她却分外温和,两次唤她樱儿。
她心彻底放松下来,还有些小儿女情动后的激动。
荀哥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垂首,含羞回道:“服侍母亲是樱儿之福,荀哥哥客气了。”
再次抬头时,一双眸子含情窃窃。
可偏偏那人已经移开了视线。
乔樱儿脸上一时难掩落寞之色,禾阳郡主见状,内心暗叹一声孽缘,寻了个借口让婆子带着她去挑选夏日时兴的料子去。
待乔樱儿走后,禾阳郡主呷了口茶,才语气缓缓着说道:“听说沈家姑娘从五通观下山回国公府了,想来是身子养好了。她病了这么久,外头传言乱糟糟的,你负责追查此事,对国公府一事心中自然有数,今日你同母亲交个底,国公府可还衷心?”
郡主掀起眼睑,目色庄重,看向赵非荀,等着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