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婆子的鞋底往孙子屁股上打了好几下。
季启云吃痛后躲在妹妹后面，这才免于继续挨揍。
季暖暖一把抱着祖母的腰，“不要打四哥，我画的。”
“您打我吧！一件衣服没有四哥重要。”
她对几百两没有概念，但是鞋底打在四哥身上，肯定很疼！
季老婆子气得放下鞋底，再次穿上。
“我都说了让你们穿！还画成这样！这能洗干净吗？”她叹口气，在孩子们眼中就是一件衣服。
可在大人眼中就是几百两银子的贵重东西。
“娘，能洗！里面皮子不碰，外面洗一洗，冲一冲，立刻晾干就可以。”
“跟洗羊皮差不多，您别生气了，衣服就是给人穿的。”安柔帮忙劝着。
“娘，咱们家启云穿这个，多精神。”唐大妮也跟着劝。
季西山盯着儿子，突然趁着大家不注意，拿了一根棍子就开始打。
“败家玩意！谁给你的胆子，你就这样糟蹋。”
“几百两银子，够买多少东西。就是给你卖了，也得卖十次，才能凑齐这银子。”
“你个逆子，这么贵的衣服你配穿吗？”
季启云真被打疼了，眼泪鼻涕全部都落下，但是他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
他就盯着亲爹，眼睛里带了怨气。
越是这个样子，季西山下手就越重。
方灵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启云，“季西山，你疯了吗？”
“就一件衣服，启云咋就不配穿了！”
“娘都说了让启云穿，要是不行，往后就从我的月钱里扣，这就是我给孩子买的。”
这孩子平时也没有主动要过啥，遇见一件想要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东西贵重，这才犯了错。
方灵都这样说，季西山也不好再动手。
季老婆子赶紧解释下，“老三，我打启云，是他糟蹋衣服，不是不让他穿。”
“老三媳妇，有你护着启云，往后我就放心了。”
季西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抱抱儿子道歉。
但是却被季启云一把推开，“你不要碰我，你不是我爹，你是个大坏蛋。”
“你打死我算了！不用你卖我十次，我自己卖。”
这样的话，太伤人。
季启云擦着眼泪，也不要后娘抱着，他直接跑出去。
“四哥，你等等我。”季暖暖赶紧追出去。
季西山有些受伤，他快步跟上去，方灵拉着他，“你不要去了！”
“孩子不想见你，你那些话真的是太伤人。”
季西山舔舔干裂的嘴唇，“那是好几百两，我得给娘一个交代。”
季老婆子冷哼着，“我不要你给交代，孩子们做错事，我这个祖母已经打过了。”
“往后启云跟暖暖一样，我跟你爹管着，你们两口子就管自己的事情。”
季西山沉默地走到一边去，他刚刚真没有想那么多。
“我这个老婆子做的也不对！在两个孩子眼中，那就是一件衣服。”
“我们这些大人看到的就是几百两银子。”
“我也确实偏心，就想着给暖宝最好的一切。不想让她将来被人嫌弃乡下出来的。”季老婆子当着大家伙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
一会，她再跟孙子道个歉。
她要是不生气，不发火，老三也就不会动手打孩子。
季启云直接跑到镇上牙行，见妹妹还跟着他，赶紧说，“妹妹，你不要跟着我，我要卖了我自己。”
“你跟着我，也会被卖掉的。”
季暖暖拉着四哥的手，“我给你银子，你卖给我吧。”
“这件事是祖母跟三叔做错了，我让他们给你道歉好不好？”
季启云抱着妹妹哭，“他们是大人，做错事才不会道歉。”
“我就是穿了一件你不要的衣服，为什么骂我，打我？”
他不知道几百两是多少？
就知道，第一次伸手要了一件妹妹不要的衣服，就变成现在这样。
季暖暖拍着他的后背，“咱们去将衣服洗干净，就大大方方地穿。”
“我带你去，洗完，烤火。”
季启云点点头，这才跟着妹妹一起走。
季暖暖洗衣服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四哥穿着衣服，跳到水里。
然后洗！
她找到的是一处泉眼，温热的。
就在她的山上，是偶然发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泡在热水里，那些颜料，全部都洗掉了。
季暖暖将虎皮小袄扔到太阳底下晒着。
季启云继续泡着，吃着妹妹递过来的美食，整个人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