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敢忘
舒玉莲自是不知道，她无论怎么表现，落在梁夫人和周清脂眼里，都是卖弄，更好的待价而沽罢了。
舒玉莲想着乘胜追击，“三小姐，不如让我为你献一支舞吧。”
“你会跳舞？”周清脂意外。
梁夫人也想不到，有些惊喜，她那儿子自己不能动，所以最喜欢让下人从早跳到晚。
舒玉莲得了鼓励，“从小教舞的嬷嬷就说我比姐姐有天分。”
周清脂拍着手，开心道：“那你跳吧，就去湖中心跳，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可别给我丢脸。”
“是，三小姐。”
舒玉莲款款走向湖中心，她今日刻意将腰肢掐得很细，就是为了这一出。她沿路走过去，诸多世家公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端的是万众瞩目。
而曾经这些都是属于姐姐的荣耀。
舒玉莲抬头扬胸，一曲红袖挥出，气势顿出，正是独一无二的红袖西曌舞。
姐姐，你看到了吗？现如今，只有我能跳这个舞，而你再也不能了！
“好！”
“这是用来鼓舞战士的舞，传闻这个舞一出，必打胜仗！”
“真是惊鸿如凤。”
夸赞声时不时传出。
舒云澜并不在意舒玉莲的挑衅，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借故起身，实则去探查这碧心湖的地形。
碧心湖独立于镇国公府，是最好的防御地段，也是最好的空城计。
可是玉龙观音会藏在哪呢？
舒云澜忽然看到湖中心有什么闪了一下，正要再细看，忽然，一道身影站到了她身旁。
“我见过最好的西曌舞。当年舒大将军要出征，你曾经献过，那一物，惊艳了整个京城。”
舒云澜恍惚中，听出了说话人的声音，竟是周清叙。
周清叙此时和舒云澜站在杨柳下，看着湖中心跳舞的人，可两人眼前浮现的却都是当年的将军府。
舒云澜恍然一惊，这里的布置……
周清叙浅笑，“你终于想起来了。”
“这里……”
舒云澜将所有的花灯和寿山石都连起来，竟然形成了九星布局，正是将军府当年的庭院布置。
不止如此，这碧心湖，也对应了将军府的青天湖。
舒云澜愕然，“碧海青天夜夜心……周公子，你这是……为何？”
舒云澜怔怔地看着周清叙，周清叙透过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她目光中有错愕有不解，却唯独没有欣喜。
终究是吓到她了。
这不可言明的心思。
周清叙浅笑，“看来夫人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夫人可知道，你曾经对我有恩。”
舒云澜皱眉，“还请周公子明示。”
周清叙的目光看向湖中小庭，眼尾泛出冷色，“她的舞，不堪入目。”
周清叙弯身捡起一块石头，他话音落下，那石头精准地打向了舒玉莲的脚踝。
舒玉莲正醉心于自己的西曌舞，她的腰肢扭得几乎要断掉，西曌舞讲究刚柔有力，可她却是媚态尽出。许多世子连声喝彩，可周清脂等贵女，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
“啊！”
舒玉莲只觉一阵剧痛，猛地噗通一下落入了水中！
“好啊好啊！”周清脂开心得站起来拍手，旁边的梁夫人掩了掩嘴角，觉得这庶女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做个妾室倒是无碍。
舒云澜看着舒玉莲跌落湖中，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你是当年在将军府无意中落水的少年？”
舒云澜睁大眼睛，眼前伟岸的周清叙，着实跟之前瘦弱纤细的少年判若两人。
周清叙浅笑，“你终于想起来了。当时你不过十三岁，却跳湖救我，因此受伤，膝盖染了寒气，从此不能再跳西曌舞。”
舒云澜想不到周清叙记得那么清楚。
周清叙轻语道：“你跟我说，一支舞换一条人命，值得。从未有人这么在乎过我的性命，所以从那日起，我决心要好好活着，于是勤练武功。”
舒云澜愕然，若非周清叙提起，她怎么也不会想起这一段往事。
舒云澜笑着道：“周公子说笑了，你贵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嫡枝，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搭救的。”
周清叙却很清楚，不可能的，因为那本就是一场蓄意的谋杀，他手中沾染的鲜血，他宁可她永远不知道。
“你说得是，不过救命之恩不敢忘，”周清叙将温柔藏起，温声道，“我想夫人有朝一日能再自由跳西曌舞，你说过，这是将军府的祥瑞。”
舒云澜怔怔地看着周清叙。
周清叙一字一顿道，“我想把将军府的祥瑞，还给你。”
“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