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牵一发
松哥儿一直站在门内，怔楞楞地看着混乱的闹剧。
说好的，今天是他的生辰宴，却变成了阿意的庆宴；
说好的，今天之后，他就能跟爹娘团聚，可现在，为什么所有人都一脸悲伤；
说好的，只要他乖乖听话，什么都是他的，但怎么人全部都走了也没有人管他。
“娘……”
松哥儿走到舒玉莲身旁，拉了拉她的手。
舒玉莲看着闻修仪的疯态，只觉得莫大的嘲讽，哭笑不得，察觉到手被松哥儿拉了下，她转身，抱住松哥儿。
“松哥儿，你爹不想要我们了，现在，只有你能帮娘了。”
松哥儿看着舒玉莲眼中的眼泪，点头道：“娘想让松哥儿怎么做？”
舒玉莲悄声道：“你去找爹，告诉他，你想要一家团聚，想要完好的忠勇侯府。”
“松哥儿知道了。”
松哥儿说罢，迈开腿，跑到正跟闻老族长商量对策的闻修仪身旁。
“爹，我们回家，像以前一样，只有你和娘、松哥儿的日子好不好？”
闻修仪目光冷冷地看了舒玉莲一眼，对松哥儿道：“爹会给你更好的日子，你先跟你娘进去。”
松哥儿怯怯地看看舒玉莲，又看看闻修仪，一动不动。
闻修仪冷声道：“玉莲！带松哥儿进去！”
舒玉莲笑着哭了，“修仪，我们不能过回从前的日子吗？你说过，最喜欢我懂事听话，你从来都不是自愿娶姐姐的，她早就应该从这个家里离开了！”
“住口！进去！”
舒玉莲有预感自己会被比下去，但没有想过，却是连争的机会都没有就输了。
仿佛她的一切幸福和荣宠都是偷来的，捡来的，舒云澜这个主人一出现，她就理所当然的一无所有，甚至不必旁人多费一分精力。她争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毫无存在感！
莫非，这就是庶女的命运吗？
舒玉莲不甘心，含着泪走到闻修仪面前，“夫君，忘了舒云澜，我可以读书、练字，教松哥儿，府里的一切我都会学，不要再跟她纠缠了好不好？她有什么好，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舒玉莲这话说得好像她是正室，在努力挽回变心的丈夫般。
落在闻家族人的耳朵里，只觉得荒谬不堪入目，这场景若是叫外人看见，真真是伦理败坏、恬不知耻！
闻修仪先是恼怒舒玉莲的话，忽然如梦初醒，“不错！你说得对，舒云澜一个孤女，什么都不是，婚姻大事凭什么自己擅自做主！”
舒玉莲眼泪一滞，不敢置信闻修仪的忽略无视。
闻老族长却听明白了闻修仪的意思，“不错，无论是要离还是要休，都需要双方宗族族长出面，由不得一介命妇自己做主。”
闻氏族人也连连点头，一时混乱，他们竟然忘了这回事。
“老三，你去找舒家的族长，有他出面主持，那毒妇就是在皇上面前也休想讨得好！”
“我立刻就去！”
闻修仪道：“我也一起去！我要亲自向舒老族长请罪，他定会明白我的苦心！”
“走，一起走。”
说罢，闻修仪就跟着闻氏族人匆匆离开。
舒玉莲站在原地，眼眶里的眼泪根本无人在意，眨眼所有人为了留住舒云澜又都走了。
潘氏嫌恶地看了舒玉莲一眼，强行牵起松哥儿的手拉他进府。
……
舒云澜上了马车之后，打开圣旨，才发现上头只是寻常的赏赐，并没有提及和离之事，换句话说，皇上并没有明确同意和离。
舒云澜眉头紧皱，“长公主，这圣旨……”
“你敢以一人之力挑战世家，莫非没有圣旨，你就不和离了？”长公主发丝齐整，眉宇间有些锐意，“你后悔想改口，还来得及。”
“和离势在必行。只是云澜想知道，长公主假传圣旨，欲意何为？”
“有胆识。”马车晃动，长公主头上的金钗轻摇，“本宫想借你的手，敲打一下这些所谓的世家。”
舒云澜不解，这可是欺君的杀头之罪？
长公主浅笑，“舒云澜，欺君的是本宫，这个台子本宫给你搭好了，就看你能争到什么地步。”
舒云澜更是不解，长公主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长公主幽幽道：“曾经也有一个女子，试图挑战过世家之力，最终惨淡收场。本宫觉得，如果是你，或许……”
长公主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她眸微阖陷入了当年的记忆之中。那记忆中的鲜血，依旧狰狞得仿佛在昨日，不管是为那个死去的最尊贵的女人，或者是为衍儿，她都希望舒云澜能争出来。
舒云澜和长公主还没有到御书房，乾帝就已经先从礼官口中知道了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