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瞿大人和何大人在外面,求见陛下。”临时行宫内,一个小黄门匆匆走进议事厅,对坐在上首的永历帝说道。
永历帝点了点头,小黄门立刻出去,将瞿式耜和何腾蛟引了进来,若是在京师紫禁城,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毕竟紫禁城巨大,官员从正门一直走到皇帝所在的位置距离并不短,但是南宁可就没有这个条件了,这里毕竟是永历帝的临时避难所,也就是原来的府衙,小黄门出去没一会,瞿式耜和何腾蛟便进来了。
两人一进议事厅,赫然发现,除了永历帝在上首之外,王坤也站在他的身边。这让瞿式耜颇为不满,要知道,如果是早朝的时候,王坤可以在场,但现在不是早朝,只是臣子私下议事,怎么这个王坤还在。
瞿式耜道:“王公公,你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王坤还没答话,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哦,瞿大人,王公公是本官叫来的,目前形势紧急,让大家都建言献策,也没什么不好嘛。”
瞿何二人扭头一看,方才进来注意力都放在王坤身上了,没注意到丁魁楚就坐在左边下首的位置上。瞿式耜一愣,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这丁魁楚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名声也不怎么样,但不管怎么说那是首辅,文官之首,这家伙怎么跟王坤穿一条裤子了?
若是以前,首辅还是非常有分量的,但是现在,丁魁楚这个首辅在永历朝廷的能量可比不上瞿式耜何腾蛟二人,瞿式耜一点面子不给,“首辅大人,宦官不得干政是祖制,难道要重蹈魏忠贤的覆辙吗?”
“你!”王坤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丁魁楚的脸色也很难看,没想到瞿式耜这么头铁。
“好了,诸位爱卿,都什么时候了,建虏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还争什么?”就在火药味浓重的时候,上面的永历皇帝发话了,今日他把王坤和丁魁楚叫来,也是因为收到了急报,建虏大军压境,如此强大的兵力让永历皇帝也慌了神,建虏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两路大军两面夹击,广西北面和东面都被堵死。
若是守不住,永历就两条路能走,要不然往南跳海去,要不然就退入安南,不论哪一条,永历都不想走,因为一旦走了,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大明基业也就全完了,亡国之君的帽子,谁想戴?如果瞿式耜和何腾蛟不来求见,永历也准备派人去召唤二人来商议此事。
瞿式耜见永历发话,便闭上了嘴巴,跟何腾蛟一起气鼓鼓地坐了下来。永历发话道:“二位爱卿,内部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建虏进兵了,还是多铎和济尔哈朗两个亲王领兵,事态严重啊。”
瞿式耜不满道:“陛下,您不是已经瞒着兵部,密令兴华军入境了吗?”
“这。”朱由榔脸上一阵尴尬,果然这事情瞒不住,也是,到处都是瞿式耜的人,兴华军入境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法眼。
王坤立刻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陛下为大明社稷着想,广西一地兵微将寡,如果不争取更多力量支持,如何抵挡建虏?”
“轮得到你个阉人说话吗?本官还没找你的麻烦,你敢说,这兴华军入境,你没掺和?”何腾蛟拍案而起道。
“放肆!怎能在陛下面前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丁魁楚也一拍桌子道。双方剑拔弩张,眼见气氛不对,永历帝立刻起身道:“好了!都闭嘴!朕的话你们不听吗?”
几人立刻拱手道:“是臣失礼了。”
永历缓和了一下语气道:“瞿大人、何大人,朕知道你们忠君爱国,不错,这件事情是朕授意司礼监做的,如果你们要问责,就冲朕来好了。”
瞿式耜、何腾蛟对视一眼连忙道:“微臣不敢。”
永历帝起身道:“如今广西局势极度艰难,我们必须挺过这一关,上回首辅说这兴华军能打,朕就派司礼监去了解了一下,发现确实不错,不管怎么说也是炎黄子孙组成的军队,若是愿意勤王,也是一股助力,调他们来加强防御,有何不可?朕知道二位是担心引狼入室,但危急之秋,朕只能放手一搏,况且从目前的情况看,对方军纪严明,没出什么乱子,难道不是吗?”
丁魁楚立刻帮腔道:“陛下言之有理,二位大人,本官有个想法,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兴华军已经入境,那我们不妨大气一些,邀请高衡来南宁,我们一起商讨一下如何抵抗清军,也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心帮忙。”
永历帝接话道:“朕赞同首辅的意见,你们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瞿式耜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况且来之前,他已经有了把兴华军顶到前面的想法,既然丁魁楚说话了,那大家就坡下驴,瞿式耜、何腾蛟拱手道:“臣赞同。”
“大帅,前面就是思明府府城了。”思明府通往南宁的官道上,一支近万人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在大路上行军,沿途行人和巡逻士兵见了纷纷避让,这支队伍正是兴华军。既然他们顺利通过了镇南关,镇南关东面的几个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