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行和杨境安赶回府的时候，正赶上张娘子从孟元瑛的房间里出来，她的手里还拿着孟元瑛染血的衣物。
张娘子见到他们就问：“这又是怎么了呀？好好一个小姑娘，三天一大伤两天一小伤的，真叫人心疼死了。”
她和孟元瑛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个姑娘机灵又勤快，很是喜欢，不知不觉已经拿她当女儿看待了。看到孟元瑛满身的伤口，自然心疼不已。
杨境安忙道：“是遇到了越族的奸细。王英现在还好吧？”
张娘子“哎哟”一声：“城里现在还有奸细啊！那我们出门可得当心点。王英已经换过药了，正在屋里休息呢，你们去看看她吧，我得把这些衣服给洗了。”
“等等！”林知行叫住她。就在张娘子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他好像隐约看见衣服中放着一样东西。虽然衣物是贴身的东西，尤其是女子的衣服，更不能冒犯。但现在是非常时期，顾不得这些了。“张大娘，麻烦你帮我找找王姑娘的衣服里有没有东西？”
张娘子没想那么多，当即翻找起来，很快就摸到了一枚玉牌。玉牌上也沾了血迹，她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才递给林知行。
玉牌是汉白玉制成的，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以及错金银的“景云”二字。
“这是……”杨境安看到这枚凤牌，大惊道。
林知行道：“我们先进去看看王姑娘吧。”说完又嘱咐张娘子，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张娘子很有眼力见，虽然不知道这个凤牌是什么东西，但也明白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该问的，忙答应着退下了。
林知行和杨境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惊讶。
当年景云公主出嫁，先帝特命人打造了一枚凤牌赐予公主，并将凤牌的样式抄画了数十份，传布全国各州县官员知晓。见此凤牌，如先帝亲临。那一年林知行还在礼部任员外郎，自然认得凤牌。而杨境安一直随父亲生活在鄞州，凤牌的画像发至鄞州，他也曾在府里见过。
眼前的种种事件疑云重重，恐怕只有里面的那位王英姑娘能够回答他们了。
两人进屋时，孟元瑛正坐在桌边，举着一面菱花镜对着脖子照来照去。利都的匕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也不知道能不能消掉，孟元瑛十分发愁。
看到他们，孟元瑛并不意外，她猜到林知行和杨境安迟早会来问她，毕竟她出现在密室的事情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王姑娘，你的伤可好些了？”林知行仍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先关心了她的伤势。
“大夫已经包扎过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孟元瑛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们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宫的暗道里对吗？我给杨将军的兵符，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吧，有了这东西平定越族残余应该会更容易。这算是我的回报，报答你们这段日子的照顾。之后我恐怕要离开了。至于我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多说，不过今日之事足够证明我并非越族奸细，你们大可以放心。”
林知行拿出那块凤牌，孟元瑛看到之后瞳孔一震。她摸了摸身上，果然没有东西了，恍然间想起，换药时张娘子帮她换了衣服，一定是那时候落下的。
她咬咬牙，没说话，脸色不太好看。
林知行：“你假借为景云公主收拾遗物的名义进宫，应该是想拿到这个东西吧。至于越族的兵符，只是顺手为之。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个东西对你这么重要？”
孟元瑛反问他：“你们拿到兵符不就够了吗？又为什么要对公主的事情紧抓不放？”
杨境安急道：“这是两码事。景云公主都死了两年了，你要她的东西又有什么用。”
孟元瑛：“我拿走这块凤牌，正是要让景云公主真正的从这个世间消失。”
杨境安不解。
孟元瑛：“既然你们已经拿到了凤牌，就请代我销毁它吧。没有了这个代表公主身份的信物，世间就再也不会有景云公主了。”
杨境安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林知行却叹了口气，把凤牌递给她：“还是物归原主吧。你可以告诉我们景云公主真正的死因吗？”
孟元瑛没有接，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知行。半晌，她问道：“斯人已逝，又何必要知道真相？”
林知行道：“景云公主本不该死。两国之间的和平，不该以牺牲一个女子一生的方式来达成。杨家父子和众多的将士一辈子守在边境，就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再流血牺牲。景云公主的和亲，也不过换来三年的和平。越族新王继位，立刻挑起边境的战事，公主的死讯不久就传来，不得不让人怀疑。或许，我想知道真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如果我们能够再早一点，再早一点扫平越族，是不是就能改变一切？”
杨境安有些动容。自从父亲战死，他挑起杨家的重担，许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但从来没有后悔过。守护边境的百姓，是他的责任。可他会想，把林知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