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其他人这么想,天涯大叔也这么想,他一穷二白的,又没房又没车,怎么会有小姑娘喜欢他?这个村子有古怪,那么杨妙对他的好肯定也是假的。宴初摇了摇头,“她对你还真是真爱。”“啊?”宴初盯着他的面相,“你也是有一点喜欢她吧?”天涯大叔点点头,“她漂亮青春又活泼,就是她告诉我,她必须永远留在清纱村,出去会有麻烦的,可我生**自由,我爱旅游,我是不可能长时间留在一个地方的。”“她说她可以等,我这不是伤害人家姑娘嘛?”天涯大叔摸摸脸,一脸无奈。宴初盯着杨妙看,“你能死里逃生,全靠她。”“啊?”“今晚他们还不会行动。但是你们每个人都要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要出门。”天涯大叔连忙把宴初的意思传达给了其他每个人。宴初看出有些人谨记了,有些人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尤其是那个少年,青春期,他总是带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轻狂。夜晚,如宴初所料,少年出来了,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村子里黑暗又寂静,连猫叫狗叫都没有。“什么嘛,也没有鬼,我还以为能让我看到鬼呢?”他双手抄着兜,无聊地踢了踢路边的石子。陡然他听到了一阵动静,然后他看到了他住的这间宅子的主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深夜他居然从屋子里出来了。少年赶紧躲在一棵树后,观察着他,见他四下张望,一脸鬼鬼祟祟的。少年心想: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晚起来?难道是要做什么坏事?正义感爆棚的他立刻就血液沸腾起来,如果找到了证据,明天到村长那报告,那就可以凸显他的厉害了。大叔往前走,少年也立马紧随其后,这一路,他的心怦怦直跳,像雷声,同时又很兴奋,好久好久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了。“谁?”大叔猛地一回头,少年惊得差点跳起来,幸好他瘦,被柱子挡住了。大叔很快打消了疑虑,走到一个盛水的大坛子跟前,他手伸了进去,拖出来一大块东西。“真是馋死了……”他一边念叨,一边迫不及待地撕咬着。因为这几天村里有客人在,食物不能公然放冰箱里,所以就只能放坛子里保持鲜美,而且村长也不让他们白天吃,省得吓瘦了远道而来的客人。食物要一天天地喂肥,在开心的状态下是最好吃的。少年躲在暗处,一开始还在想大叔这么晚出来,就是为了一口肉吃?但渐渐的他发现不对了,大叔怎么生吃啊?酸水涌了上来,空气里浮动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但大叔越啃越有劲。呼吸粗重,重重地撕咬着。昏暗的灯光下,少年渐渐看清了大叔拿着的那块肉垂下来了,清晰可以看到五根手指,手指上戴着一个骷髅头的戒指。这是人!他腿脚发软,浑身是汗,犹如惊弓之鸟,“妈妈”两个字下意识地卡在喉咙里,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不是在家里,不可能有妈妈来救他。一瞬间,他都绝望了,他该怎么办?他就不该出门的,他应该听主播的话,待在房间里……他想逃,可是又好怕被发现,到底该怎么办?咕咚——大叔听闻动静,猝然回头,一双黑暗中散发着森绿的眼,嘴角还残留着猩红的鲜血。然后直直朝着他走来,少年汗如雨下,喉咙里似是卡了一根尖锐的鱼刺,喊也喊不出,只能在极致的恐惧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大叔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那双眼紧盯着他,少年都要吓尿了,握紧了拳头。尤其他靠近时,那股血的铁锈味越发浓重。少年呼吸骤停,徒然地张大嘴巴,望着他。但意料外,他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很快回到水坛边,将吃到一半的尸体放了回去,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唔——吃了个宵夜,总算是舒坦了……眼见着大叔离开了,少年还没有恢复呼吸,这时,耳畔传来一个声音,“怕了吗?”宴初蹙了蹙眉,要不是受人所托,她根本不想大半夜来这里。她来的路上,被一对父母拦了车,父母起初是想找他们的孩子小亮,但后来宴初已经算出小亮进了清纱村,有危险。他们就拜托她把孩子带回来。她收了钱,就要带他们的孩子平安回去。此刻,看着少年煞白煞白的脸,宴初猜想,他应该是能消停一阵子了。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少年望着宴初,泪流不止,第一句话是,“妈……”宴初:“?”这么一来,那大叔的家,少年是回不去了,毕竟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的演技还没到那种程度。宴初便把少年带回了她和谢隽辞住的这间民宿,她叩了叩门,谢隽辞开门,身长玉立,慵懒地倚着门,“花婆没有看到你人,起了疑心,我说你在我这,已经蒙混过关了。”花婆走的时候,还怪开心的。宴初点点头,“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