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等人像是没想到桑枝夏这么好说话,纷纷愣住。
田颖儿则是着急地说:“姐姐,就这么放她们走了?”
“怎么说也要把人抓起来,拴在外头抽百八十个嘴巴子才行啊!”
南微微摩挲着下巴,像是在琢磨这个法子是不是可行。
桑枝夏失笑道:“咱们又不是土匪,闹得那么凶做什么?”
“来人啊,把几位贵客都小心扶出去,别再磕了碰了。”
“你们跟我走。”
南微微和田颖儿对视一眼,跟在桑枝夏的身后出了被砸得稀碎的脂粉铺子。
外头被拦住的人等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家小姐,当即就是眼前一黑。
这怎么全都打在脸上了啊?
这动手的人全都是冲着脸上招呼的?!
但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桑枝夏,煞神似的南微微和田颖儿,这些人一怒之下也只敢怒一下。
郭家为首的护卫铁青着脸说:“今日之事,我等回去必当如实禀告。”
“如此最好。”
桑枝夏好脾气地笑道:“劳烦回去帮我给郭夫人带句话,我半个时辰后登门拜访,还请夫人莫要嫌我叨扰。”
接到了自家小姐的人不敢多耽搁,连忙带着各家的人走了。
桑枝夏转头看向弄得衣裳都皱巴巴的两个小姑娘,失笑道:“走,咱们去二婶店里换身衣裳,也好等点翠她们准备准备。”
田颖儿不太明白桑枝夏要准备什么。
人都到了徐二婶的绣庄,她还在追问:“姐姐,你真的要去登门道歉吗?咱们凭什么要道歉啊?”
南微微也是一脸的不服:“我不想道歉。”
“明明是她们先揪着嫣然胡说的,我都让她们闭嘴了,她们还越发变本加厉,这种嚼舌的不就是该打吗?”
桑枝夏示意店里的人把成衣摆出来让她们各自选,坐下喝了口茶好笑道:“你们又没做错,咱们去当然也不是为了道歉的。”
“但是呢,这么暴打一顿,掐不断长舌的碎语,得从根本上入手,懂了吗?”
打一顿止得住一时。
不等过了今夜,说不定王城中就会有兴起越盛的谣传,认定徐家是被人说破了心思,做贼心虚。
与其把暗箱鼓捣造谣的机会交给别人,倒不如把遮羞布揭了,大大方方地摆在台面上。
桑枝夏幽幽冷笑:“反正有见不得人心思的不是我们,咱们怕什么?”
说是登门道歉又有何妨?
反正她们去找茬要说法的内核不变,为此头疼的就不会是她们。
南微微眼底发亮唔了一声,乐呵呵地选了自己喜欢的衣裳去换。
田颖儿迷惑地眨了眨眼,被桑枝夏点了点额头:“去吧。”
“换好了衣裳出来,给你手上破皮的地方擦点药。”
等这俩去换衣裳了,桑枝夏想了想说:“画扇,你去把我三叔和三婶请来,就说我找他们有要事儿。”
“另外……”
“把嫣然也带来。”
画扇奉命去了。
点翠迟疑道:“东家,嫣然小姐还小呢。”
待字闺中的小姑娘面皮最薄,也不曾经掌家之事儿,少见人心险恶,言语之毒。
对这种年岁的小姑娘而言,名声是大过天的。
换作别家,出了这样不堪的传言,第一时间一定是蔽了自家姑娘的耳目,免得自家姑娘为此寻了短见。
这……
怎么还要把人带来呢?
桑枝夏听出点翠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好笑道:“咱家嫣然可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孩子。”
“而且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瞒是瞒不住的。”
徐嫣然这几日暂时在家里休息,可过不了几日就要去医馆坐诊。
面对来来往往的病人,捂不住的无数张嘴,隐瞒才是最坏的计策。
点翠劝不住,只能是忍着担心叹了口气。
徐三叔夫妇很快就到了。
徐三婶的眼睛发红,不像是哭过了倒像是气出来的。
徐三叔一贯带笑的脸上罕见覆了一层霜色,面黑如铁。
桑枝夏拉起徐嫣然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温声说:“嫣然,怕不怕?”
徐嫣然脸上少几分血色,没有半点迟疑果断摇头:“大嫂,我不怕。”
“我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不曾做过半点龌龊的事儿,论理也好,动武也罢,我没什么可怕的。”
至于名声?
徐嫣然不屑道:“若旁人胡诌几句就坏了我的名节,子虚乌有的谣传也被人取信,这种会怀疑我的人家,我也不屑于与之交好结缘,更谈不上嫁。”
休说什么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