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翻倍加了许多糖的甜点对于徐璈而言,无异于是不见血的受刑。
每一口遭受残忍攻击的都是舌尖和咽喉。
咽下去的每一口都需要屏住呼吸,甚至是深深吸气。
桑枝夏好整以暇地看着,等徐璈麻木着一口接一口往嘴里送了个遍,含笑叫停:“一种尝个味儿就行,明天起小厨房每日都做的,倒也不急着今日就非要吃个肚子滚饱。”
徐璈咬着嘴里的蜜酿甜枣儿死活都咽不下去。
冷不丁听到这话,恍遭雷击似的彻底呆若木鸡。
徐嫣然不忍直视地偏过了头,小声说:“大嫂,那我把这儿收了?”
再不收的话,徐嫣然是真的很怕徐璈会吐。
桑枝夏好脾气地点了点头:“收吧。”
“对了,回去记得提醒徐明阳和桑延佑,我刚才给的那两本书别忘了背,我明天要抽背的。”
“背不出来的话……”
桑枝夏意味不明地停顿了一下,也不往后说。
徐嫣然打了个寒战,默默在心里为徐明阳和桑延佑竖起了祷告的香烛,心惊胆战地说:“好的,我会回去提醒他们的。”
桑枝夏满意道:“还是嫣然你比较乖。”
“不过……”
徐嫣然身为知情不报的同伙再度心里咯噔一下,可怜兮兮地看着桑枝夏几乎都快哭了。
“大嫂,我也要背书吗?”
桑枝夏笑眯眯的:“那倒是不用,你记性好,背书为难不了你。”
徐嫣然:“……”
“我让点翠给你找了几个花样子,想来丝线什么的也都配备好了,回去把那两块帕子绣好,我哪天得空了看。”
徐嫣然身形猛地一僵,忍着哭腔小声说:“大嫂,我可以背书吗?”
背书也比绣花强啊!
桑枝夏满脸遗憾,唏嘘道:“你也背书的话,那让你大哥帮你绣花儿?”
徐璈终于把最后一口甜得腻歪死人的甜枣儿咽了下去,艰难道:“嫣然,回去绣花儿吧。”
徐嫣然心如死灰地看着徐璈,强忍着指责徐璈不道义的悲愤,往外走的时候,步步都走得非常沉重。
徐璈更是整个人都被腻得头皮发麻。
徐璈小声小气地跟桑枝夏打商量:“枝枝,之前的苦瓜汤还有么?”
桑枝夏挑眉而笑:“哦?”
徐璈无辜眨眼:“我觉得我刚才好像没来得及细品,想再多尝一碗败败火。”
桑枝夏被气笑了。
“那可不成。”
桑枝夏把徐璈伸出去要抓茶壶的手摁住,笑眯眯地说:“才吃了这么些甜的,现在喝那玩意儿,岂不是败了滋味?”
徐璈哑口无言地看着桑枝夏不敢吱声。
桑枝夏笑得越发和善:“我总觉得自己没看到的时候,你应当是吃了许多苦头,越是思索,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往日吃的苦够多了,往后多吃点儿甜的吧。”
徐璈虚弱地啊了一声,被桑枝夏体贴地扶住胳膊:“来,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你现在可是病人,轻易挪动不得的,快去躺着吧。”
徐璈几乎是被桑枝夏摁倒在床上的。
徐璈连挣扎的机会都有不起。
桑枝夏不知从哪儿摸来了一本闲书,当真就坐在床边守着,哪儿也没去。
徐璈先是趴得板板正正,下巴搭在交叠的手背上,歪头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桑枝夏像是不堪其扰似的,伸手盖在他的眼睛上:“眼睛闭上,好好休息。”
徐璈闷闷地笑了几声,翻个身抱住了桑枝夏的腰:“枝枝。”
桑枝夏没应声,徐璈调整了一个更舒服些的姿势,闭着眼轻轻地说:“能再抱着你真好。”
桑枝夏眼睫微颤。
徐璈轻笑道:“我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但噩梦惊醒,发现你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桑枝夏垂下眼手指滑过徐璈的散开的长发,不自觉地软了声调儿:“睡吧,我守着你。”
徐璈吃了药,药效发作起来呼吸逐渐变得轻浅。
只是哪怕是睡着的时候,这人的眉心也依旧是锁着的,无人可知他在梦里仍是在忧虑什么。
桑枝夏安安静静地看了半晌,低头在徐璈紧锁的眉心轻轻啄了一下,呢喃道:“睡吧,我一直守着你……”
入梦后一切安好,直到次日徐璈一觉睡醒,发现等待自己的不再是满桌的苦瓜全宴,而是一桌甜滋滋的淮扬菜。
一口更比一口甜。
徐璈沉默半晌,端起碗沉默扒饭,麻木嚼进肚子里的,全是桑枝夏夹到碗里的,一口没剩。
桑枝夏对徐璈的识趣还算满意,在抽检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