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深深地看了一眼时霄,没有说话。反而是一向寡言的二长老接过了话茬:“三长老贵体,陛下担心些是应该的。”
辞暮只是饮了口桌上的茶水,摇摇头:“茶凉了。”
“来人,为三长老添新茶。”时霄道。
“不必了,今日开心,想喝些酒。”他虽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期待的神色。
时霄拿起酒杯刚要开口,却被别人抢先一步把话说了。
“也好,那我便敬三长老一杯。”
辞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共饮。”
说完,他举起酒杯,一口下肚,却被辛辣的味道刺激地连连咳嗽,满脸通红。
时霄忙吩咐侍女为辞暮呈上茶水,自己则调动法力护住他的心脉,还贴心地隔空拍了拍他的背。
辞暮身体一僵,但面上不显,饮了口茶水后,终于停止了咳嗽:“各位见笑了,过了千年,我还是无福消受这东西啊。”
其他人笑着打趣,只有大长老在一旁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便尝尝孤珍藏了五百年的花露吧。”
“哦?什么好东西值得你私藏五百年?那我可得一饱口福啊!”。
时霄爽朗地笑着:“四长老闲云野鹤,见多识广,定是听说过这稀罕物件的。”他摆了摆手:“来人,上紫冥花露。”
“紫冥?!!!!”饶是见惯了这世间宝贝的四长老还是被眼前的一小杯花露震惊地说不出话。
“不错。”时霄站起身,亲自为辞暮斟满。
辞暮端起杯子,小酌一口,睁开眼时,一片清明:“紫冥十年开花,百年结露,一株紫冥也不过能产这其中的两三滴,想必鬼君费了不少力气才收集那么多。”
时霄眸子里染上笑意。
被夸了!!值了!!
“也不过是终日里为他松土浇水注入法力,时不时还要讲个生动感人的故事,娇弱的很。”他这话一半多是玩笑,偏偏还有傻子信了。
“讲故事?他能听懂?陛下讲的什么?”十八鬼王眼睛瞬间睁大:“十八层地狱太黑了,什么活的都长不了,我好不容易从人间带回来的风铃草说死就死了,紫冥那么金贵的物件听故事都能活,我那风铃草肯定也行。”
“?”十七鬼王被他蠢笑了:“你真是痴傻。”
辞暮倒是赞同地点点头:“他们确实可以听懂,不过效果微乎其微,十八鬼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对啊,你那阴间地方每天打打杀杀,不等你为它讲故事陶冶心性,它都可能先一步被血腥气染的入了魔。”十七与十八向来不对付,一逮着机会就想编排他。
十八鬼王气的都要掀桌而起,不过还是顾及面上和谐阴阳怪气道:“你也不过比我高一层罢了,也对,倒是长出了只食腐肉的阴王花,终日里臭气弥漫,给骨子里都浸了臭味,现在就连坐你身边啊,我都闻得倒胃口”
“那也好过你这粗鄙不堪的俗人,整日里喊打喊杀,我在自己府内都能听到你那腌臜事”十七鬼王一向爱干净,每日都要花一个时辰沐浴焚香,不可能有异味。
他这么想着,便又自信地挺直了腰板,连个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十八鬼王。
十八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看着就要暴怒了,这时看够了戏的时霄才出了打圆场:“好了,你们二人一见面就是如此‘兄弟情深’,也是一界鬼王,何时才能稳重些?”
“谁和他情深??!”十八目眦欲裂,但看在时霄的面子上,也只是反驳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时霄看着他们二人都梗着脖子谁也不理谁,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看向辞暮,发现他杯子里的花露已经被饮尽,顿时眸子亮了几分,一脸谄媚地凑上前:“三长老可是喜欢?那我便吩咐下人送到你房里。”
“啊?我也喜欢!”十八不合时宜地出声。
“你也喜欢?我把阴王花泡成茶,给你送去行不行啊?”十七讥讽道。
十八鬼王:“……”
“紫冥花露对三长老恢复有益,奈何太过珍贵,也就只有这一壶,以后孤要是得了其他宝贝,定差人给你送去。”
“那便一言为定!”
真不知道掌管地狱最重刑罚的十八是如何保持这种纯真心态的。
时霄刚回到位子上,外面就有侍卫来报:“启禀陛下,魔界使者求见。”
“宣。”
使者面上毕恭毕敬,行礼却只是个作揖礼,腰也没有弯下几分。
“臣拜见鬼君”说罢,他打开一旁侍者手里的匣子道:“魔君听闻圣君出关,特派尔等加急赶来,为圣君奉上本族新炼丹药。”
辞暮抬起眼皮看了看侍者手里的东西,微凉的眸子影射出不满,他没有接过东西,反倒自顾自地吃起桌上的糕点来。
侍者就这样举着东西直到辞暮吃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