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时霄一眼就搭上了辞暮身侧的四长老,倒是有些意外:“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四长老竟然上朝了。”
知晓他是打趣,四长老讪笑:“慵懒惯了,我也想尝尝这为朝事奔波的滋味。”
“那孤可就不能如此放过你了。”时霄笑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时霄垂下眸子:“说”
“近日探子来报,妖王似有异动,恐要与魔界有所勾结。”
“他们二人若要联手,恐怕五界不得安宁。”时霄冷着一张脸:“各位觉得,他们想要对付谁呢?”
“那必然先是我们,人间纵然是块肥肉,但幸得天界庇佑,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们……”他说着,抬眼看了一眼无话的辞暮,又讪讪地低下头。
时霄注意到他的目光,很是不满:“怎么?你也想得天界庇佑?”
大臣连忙跪下请罪:“臣不敢!只是我鬼族自千年一役早已心力交瘁,无力与他们抗衡啊陛下!”
“是啊,我们还需早做打算,以免不时之需。”
其他臣子接连附和,大殿内一片唱衰声。
时霄知晓他们有如此情绪,鬼界有如此落魄局面,自己难辞其咎,他只得先出声安抚人心:“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妖王两面玲珑五界皆知,况其性子软弱,朽木一根,他们之间不过是利同而聚罢了。”
“也是啊,就是这魔君不太好对付。”
………
沉默了半晌的辞暮,突然向前一步,跪地道来:“陛下,护五界安宁原是臣的职责,顾眼下鬼界所忧亦是我心之所忧,所以烦请陛下,将此次任务交与我。”
时霄自然不会同意他再去涉险:“不必,此事孤自有定夺。”
“可是陛下,三长老不止是我鬼界三长老,更是五界灵体,三界不宁亦使五界不安,此事三长老出手,兴许还能佑我鬼族安康。”
时霄扫了一眼上赶着作死的大臣,气极反笑:“孤看你是舒坦日子过够了,全然忘了血腥滋味,你一味求和忍让的模样,让孤恶心!”他站起身,斜睨了跪在地上惴惴不安的臣子:“我鬼族无需此等懦弱无能之人,去刑狱司领罚吧。”
说完,他便抬脚离开了。
四长老紧跟着辞暮出了大殿,在人身后道:“不知三长老如何看待妖王与魔君联手之事。”
“只是风声罢了。”辞暮头疼的是时霄的态度。
“我倒以为他们二人,假以时日便会不欢而散。”四长老眼神坚定,昂首挺胸。
辞暮看他如此姿态,倒是被逗笑了:“四长老何出此言呢?”
“三长老聪颖,能容忍身后跟着一个肩扛鸡蛋的蠢笨之物?”
不知怎的,辞暮忽的想起青鸾来,若是他,便也能忍受。
四长老见他不说话,忙问道:“三长老不语只笑,是何缘故?”
辞暮摇摇头:“只是想起了我那只只知吃喝玩乐的灵鸟罢了。”
四长老闻言也笑了:“是我不该,竟然出言冲撞了青鸾殿下。”
辞暮倒不以为然:“你就算是当着他面说,他那脑子也听不出来的。”他抬头看了一眼黑云遍布的天:“时候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和四长老在此闲叙了。”
“好。”四长老在他背后大喊:“那改日来我府上品茶啊?”
“一定!”
后殿书房,时霄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雕花椅上,他手上把玩着被妖王退回的九尾狐仙丹,突然狞笑一声:“看来妖王觉得,是鬼界风比较大。”
离司跪地赔罪:“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时霄让人起身,而后随手把仙丹放进盒子里:“他不收,你岂有强留的道理。”
“那陛下,打算如何对付妖王?”
“两虎相争才是一出好戏”时霄顿了顿:“我糊涂了,有一只还是病猫。”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你说,如果妖王如果知道他苦苦追求千年的八荒蕴气丹早被魔君吸入腹中,他当如何呢?”
“臣即刻去办。”
离司走后,时霄眼下无事,索性去找辞暮将此行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
辞暮明了:“如此也好,只怕妖王软弱,不敢在明面上与魔君分庭抗礼。”
“他当然不敢”倒不是时霄瞧不起他,只是连自己妻儿被杀都不敢大声哭的人,有何胆子同魔君那种饕餮撕破脸面:“产生嫌隙就好。”
“嗯,我正巧要去十三鬼王那看看他伤势如何,陛下要一同前去吗?”
时霄思虑一二,点了点头:“也好,与他说明了,省的为他做了那些,他倒记恨上我了。”
两人闪身来到十三层。
“鬼君,三长老到!”侍卫传唤,等了半晌才见人拄着拐杖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