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二人已经到了曹阳。
与初次来时不同,这里的阴气更重了。
一入城门,狂风呼啸,天空暗沉,周遭被压抑冷清的氛围包裹,所见之物无一不着血色。
时霄在二人周身设下结界,这才避免了衣袖被掀飞,他凝视着远处,皱眉道:“这里阴气极重,除了在十八那,我还从未在别处见过。”
辞暮心中警铃大震,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纵使这里葬着陨,但是有龙脉牵制,不至如此啊。”
龙脉!
他猛然惊醒:“去燕都!龙脉恐已受损!”
“圣君不必去了。”一声粗犷的男音从四面八方袭来,他未显露真容,只是得意地笑着:“说来还得多谢圣君出手相助,要不然以我之力很难触动龙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辞暮心惊,拧眉冷对:“什么意思?你们对龙脉做了什么?”
辞暮只是借龙脉之力,所设阵法并不会伤及他,那问题必然出在这个所谓的巫师身上。
“也没什么,就是设了一个小小的阵法而已。”巫师在远处缓缓现身,与他们二人遥遥相望:“只要圣君出手借力,那龙脉必然分崩离析。”
巫师嘴角的那抹弧度在辞暮看来额外乍眼,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你们为了达到目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圣君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想要拿回我族至宝罢了。”
时霄按住辞暮的肩膀,防止他动用元气:“本座倒不知,你魔族至宝何时散落人间了?”
身份被猜中,巫师也没有很意外,只是眯起眼睛看着他,片刻后才继续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鬼君啊,你这一身行头,让我好认啊。不过你来人间兴风作浪,天界知道后会让你不好做吧?”他站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上放肆地笑着:“你鬼族衰颓,你也是个庸才,有何能力与我族一较高下,趁早回家吧!”
时霄将辞暮半护在身后,像是没听见他的讥讽般笑了笑:“自是不如你魔族没脸没皮,四海为家。”
最后四个字时霄咬的极重,直接触动了巫师的逆鳞:“好你个时霄,竟然敢对我大不敬!”
时霄背后的手已经在暗暗蓄力,但面上依旧泰然自若:“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本座正眼瞧你。”
下一秒,一股黑气从他掌心脱出,狠狠逼向远处的巫师。
巫师躲避不及,只得伸手阻挡,但他远不及时霄内力深厚,顾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被迫后退两步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我当你多厉害呢,不过是纸糊的猫。”虽是嘴上这么说着,但时霄半点不敢懈怠,周身鬼气还是进攻姿态。
辞暮此时已经收到青鸾的千里传音,他在时霄耳边轻声说:“龙脉已毁,陨的邪力无所压制正有复苏之势,此地不宜久留。”
时霄点点头,刚想说好,不料巫师突然大笑着冲过来,目眦俱裂:“想走?晚了!”
周身狂风呼啸,黑云彻底将太阳遮挡,那些早已死去的百姓士兵此刻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只有眼白的眼睛发出骇人的光,他们大张着嘴巴以非常人速度向前狂奔,片刻后便将时霄二人团团围住。
“邪神大人!”他仰天咆哮,上半身的衣服被内力冲散,独属于魔族的纹身正快速布满他的前胸后背,直到瞳孔变成血红色,他才停下动作,喘着粗气怒目看着不远处的二人。
辞暮瞪大眼睛向前一步,祭出玄影,白刃冷光,挡在时霄面前:“摧毁龙脉,又以万人殉葬坑滋养上古邪神,借他之力颠覆人间,魔君当真是好大的胃口。”
他瞬间懂了魔族此行的目的,只觉他们疯癫至极,上古邪神之力,岂是他一个个小小魔君能压制的。
现下情况凶险异常,辞暮不忍时霄涉险,只道:“陛下先走。”
时霄手握孤煞,在人身侧站立:“魔族是想弑圣君,统五界,鬼君时霄,愿护圣君周全。”
“时霄!”面对上古邪神之力,辞暮残缺之身已无力自保,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万万不能将时霄拖下水。
奈何时霄根本不等他继续说什么拒绝的话,只用肉身挡在他的前面:“辞暮我说过,以己身,护尔命。”
他从不食言,千年前的错误他不想再犯。
一千年太久,他等不起第二个。
不等辞暮反应,他已提剑上前,将上来撕咬的干尸悉数斩于剑刃之下。
辞暮见他执意留下,也不再说什么。
二人配合默契,但干尸数量庞大,还有远处时不时偷袭的巫师作乱,两人很快就处于下风。
辞暮白衣沾血,在打斗中与时霄背对站立:“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时霄一个剑影将面前数十个干尸人头斩下,气息有些不稳:“圣君可听过我鬼族阵法,九真炎阵?”
九真炎阵乃鬼族最强攻击阵法,此法画地为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