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半月,时霄除了上朝时会短暂露面,其余时间都在深山幽谷内疗伤。
辞暮也终于在彻底解决完人间诸多事宜后得空赴了四长老的约。
“来来来,快请坐。”四长老满脸堆笑,殷勤着伸出手把人往座位上引。
辞暮看着眼前的景色,半月的忧郁也散去不少。
杨柳垂荫,枝条落下的阴影将二人悉数包围,将初夏的热气裹入河水中,倒叫人舒爽不少。
“你这宅子修的甚好。”
辞暮随口一夸,四长老眼睛却瞬间亮了:“三长老若是喜欢,我叫匠人再为你设计个图纸?”
辞暮连连摇头:“四长老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久居三长老府,早已习惯,而且,也不舍得。”
四长老听闻也打消了念头,忙把桌上的桃花姬往他面前一带:“三长老尝尝。”
辞暮夹起一块,倒是有些惊喜:“入口清爽不腻,上好的点心,定不是寻常桃花能做出来的味道,是蟠桃园的吧?”
四长老笑意更甚:“三长老果然见多识广,这确实是蟠桃园的桃花制成的。”
辞暮又夹起一块,这次没有着急放到嘴里,反而在眼前细细看着。
四长老看他若有所思,刚想开口询问,辞暮却率先开口了。
“四长老,我这次来,还是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二的。”
“请教不敢当,三长老说便是。”四长老放在双膝的手慢慢握紧,嘴角弧度虽然没变,但是笑意浅了。
他早就知道,辞暮此行,必不是单单为了桃花姬。
应该是,二长老的心魔吧。
辞暮开门见山:“当日我听闻二长老受心魔所困已有千年有余,眼下更有愈演愈烈之势,所以你们是用何法子抑制二长老的心魔的?”
四长老敛起笑意,摇了摇头:“自古以来都没有彻底根治心魔的法子,只能靠修炼者自身意志,我们也不过是施法强行定住二长老的心神,待他能自己运气打坐,此次劫难便是躲过了。”
辞暮脑海中浮现当日场景,若是时霄晚来一步,恐怕二长老现在已经坠入魔道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问:“不知四长老是否还记得他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记得。”四长老全然没了刚才的松弛:“我第一次见到的时间是你闭关后第二个月。”他顿了顿,又凑近辞暮,压低声音:“但是从脉象上看,应该更早。”
心魔,必是修炼者在修炼时心存杂念,欲借助外力反而遭其反噬所致。
但二长老此生无欲无求,甚至很少与人来往,怎会存了杂念。
辞暮蹙眉,难道是被何术法反噬,夺了心智?
如此想着,他又开口:“你可知他这千年来修何术法?”
四长老没有丝毫犹豫地摇摇头:“他一向喜静,修炼时更是爱孤身一人去那三千尺的断崖峭壁处寻一僻静地,我不曾得知。”
辞暮眼下没了问题,便随便扯了个理由离开。
四长老站起身送他:“你把这剩下的桃花姬带上。”
辞暮确实喜欢这样的吃食,一口答应了:“多谢。”
四长老让侍女拿来食盒,亲自装好递到人手里:“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辞暮笑着点点头,闪身离开了。
四长老坐在辞暮的位子上,看落花流水,独自哀愁。
三长老府…
“木头!你回来了!这是什么?”青鸾一眼便搭上了辞暮手里的食盒。
辞暮随手递给他,又扫了一眼他身侧的苏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四长老给的桃花姬,你们吃了吧。”
“他倒是个有心的,知道来孝敬我。”青鸾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辞暮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独自回了寝殿。
青鸾心下了然,知道他是有话欲与自己说,于是将食盒递给了望眼欲穿的苏漓,给她安排了活计:“苏漓,你去前殿等我,我随后就来。”
苏漓接过食盒,点头如捣蒜。
“但是不准偷吃!”青鸾不放心地大喊。
“咚咚”青鸾轻叩房门。
屋内没有回话,只是房门打开了。
辞暮手执三阳玄元剑立于房中,背对着他,周身气压极低。
青鸾的目光从他清瘦的身子转向躁动的三阳玄元剑,眸光一暗,忙走上前,掩好房门:“可是出什么事了?”
辞暮施法收回三阳玄元剑,转过身:“二长老已被邪气入体,恐有一日带来大患。”
青鸾早已听闻二长老受心魔所困,但没想到已经如此严重:“你探过了?”
辞暮摇摇头,眼底是抹不开的疲惫。
但三阳玄元剑的躁动,是最好的真相。
青鸾思考问题向来只关心辞暮利益,当即则说:“我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