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竹西依旧睡着。
天地悠悠混沌在这之间贺知时脑子中想了许多事。
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被贺知时捕捉到了。
“杀掉她!自己就赢了,没人能让自己输掉!”
贺知时伸出手刚才弯弓时,被弓弦勒出的伤口还在往外面渗着血液,掌心的纹路被血液浸润。
贺知时的手附上了汪竹西的脖子,动作亲昵似是对待恋人的轻柔,但禁锢汪竹西脖颈的手却渐渐收紧。
贺知时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贺知时俯下头,唇瓣碰触到汪竹西柔软的唇时。
贺知时知道自己会一直输给汪竹西了。
这是一个祈求意味太过明显吻。
高高在上的贺知时在祈求所爱之人也能爱自己。
爱让久居上位者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成为了一辈子的俘虏。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但不同于贺知时平常的行事作风,这个吻轻柔的就像羽毛拂过湖面,不带一丝掠夺,只剩虔诚。
贺知时吻罢仍是满眼化不开的柔情注视着汪竹西。
而此时身为当事人的汪竹西却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依旧醉的晕乎乎的。
“从前我所做的事是我不对,但我们的以后会更好的,一定会更好的!”
贺知时紧抱着怀里的人低语,语气坚定像是在发誓一样虔诚。
汪竹西也不会知道今天的一场酒,让贺知时确定了自己对汪竹西的心意,让汪竹西以后都要与贺知时纠缠不休。
林景尘从文渊书院回来,在屋内刚换下骑射服正在换常服。
屋内突兀的被射进一支箭,那箭依旧钉在墙上原有的小孔上。
箭上依旧是插着一封信,那是贺知时惯用与他联系的方式。
“这都没有别人,你直接放我桌子上不行吗?非射我墙上。”
林景尘看着射进来的箭,又无奈的朝外间喊上一句,依旧是无人回应。
“这一天天的,传信跟刺杀一样。”
林景尘摘下墙上钉着的信,看完信之后脸色骤变,立刻让小厮去备了辆马车自己独自驾车前往。
林景尘驾着马车到了小院外面,看着满地凌乱的场面不禁咂舌。
更让林景尘震惊的是一向冷漠自持的自家阿姐此刻抱着酒坛睡着。
林景尘一现身,原本看守着林景槐的暗卫,几乎是瞬间消失不见。
林景尘只得自己搀扶着姐姐,将醉酒的林景槐送上马车。
林景尘一向是怕自己这个姐姐的,少时对自己关怀呵护的阿姐只是眼中总是没有亲情温度的。
到林景尘大些时候两人连这些姐弟温情都没有了。
林景槐觉得自家姐姐忽地变成陌生人了。
可父亲母亲的相互仇视,在那个家中还算个正常人能让林景尘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个不喜欢自己的阿姐了。
林景尘小时候一直跟在阿姐身后,纵使阿姐不喜欢他,林景尘依旧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
林景槐的冷漠多次刺痛过林景尘的心,他有时候都觉得汪竹西和翟鸯都比自己更像阿姐的亲人。
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林景尘却从未见过阿姐喝多失态的样子。
林景槐的酒量很好,只是喝的有些多了。
被人搀扶着迷糊之间,林景槐好像依稀看到有个人脸。
是林父的!林景槐生的像母亲,而林景尘生的更肖像父亲。
随着两人年岁越长林景尘长得更像年轻时候的林父了,一双多情桃花眼更是完完整整的遗传下来了。
林府的分崩,父母反目的原因,林景尘只是知道结果,并不算多清楚起因和过程。
林景尘从记事起父母就早已不相爱了,甚至说是互相仇视。
但两人对林景尘的爱都不曾缺少,甚至因为女儿与他们离心,林家父母将更多的宠爱投放到林景尘身上了。
林景槐则因此更厌恶这个弟弟了。
林景尘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也得到了一切,甚至在父母心里,他出生就胜过自己了。
哪怕自己才名满京城却依旧在所有人心里不如他。
可林景槐更恨林父,林景槐一直觉得林父才是罪魁祸首。
是林父的薄情寡信逼疯了母亲,是林父毁了自己的和睦家庭。
林景槐对林父的恨不比林母少。
只是林景槐要忍,在她逃出林家那个地方之前她要忍!
无数有关当年的梦中,林景槐都在事情发生之前拿刀杀掉那个外室和林父。
醉酒的林景槐此刻看到林父的脸,林景槐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伸手朝那张脸就扇了过去。
虽然林景槐是醉着的,但林景槐恨意尤其浓郁,用了十足十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