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大脑宕机的郁白几乎本能般地把手机递了过去,就在即将交到谢无昉手中的时候,模模糊糊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等,你今天不是很讨厌其他——”
悬停在半空中的指尖刚要往回缩,但很快失败,体温捂热的金属盒子被另一只手强势地接了过去。
谢无昉拿过手机,不忘叮嘱他:“你去旁边坐着。”
郁白低头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掌心,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足够的理智去思考,同时,他循着浓郁的热巧香气,看向一旁正咕噜咕噜冒着小泡泡的奶锅,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醉鬼又热情地想要帮忙:“那你打电话,我来盯着锅。”
奶锅温度正高,巧克力浓浆和勺子都滚烫,而刀具就收拢在一旁。
所以谢无昉皱了皱眉。
“不用。”男人言简意赅道,“去坐好。”
“……”一脸茫然的郁白声音很小地应了一下,“噢。”
他只好收回脚步,老老实实地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坐下。
大概是因为很少见到这样的谢无昉,新奇之余,他格外听话。
只是他才坐下没两秒,又忽然站起来,让原本正要接听电话的谢无昉收住了话音,再次向意图不明的醉鬼望过来。
郁白对上他略带疑惑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去洗脸。”
他喝了可乐加酒,又想上厕所了。
而且。
一想到谢无昉要和厉叔叔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就总觉得怪怪的,怎么想都别扭。
……有种次元壁破了的感觉?
但郁白又不太敢从今夜的谢无昉那里,把手机抢回来。
思来想去,只好逃避。
只要不是当着他的面打电话,次元壁就不会破了!
醉鬼被自己的逻辑说服,脚步匆匆地逃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至少比厨房安全。
所以谢无昉没有再阻拦,只是说:“有事就叫我。”
清澈的声音伴着关门声响起:“……能有什么事啊!”
带着一点点生动的不满和抱怨,远远地飘过来。
电话那端的厉南骁始终耐心地等着,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直到此刻才开口:“我本来想麻烦你照顾一下小白,不过,你已经在照顾他了。”
郁白离开后,刚才听筒里那个尚算温柔的磁性声音,霎那间冷了下来。
“不麻烦。”有着一张奇怪身份证的男人声音很冷,“不用你说。”
即使没有面对面,也看不到对方的神情,那股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依然清晰鲜明地越过电波涌来。
他的话音落下后,听筒里淌过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厉南骁却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吧?”
名叫谢无昉的年轻人说:“你姓厉。”
“对,我叫厉南
骁,南方的南,骁勇的骁,群星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
他自我介绍完,声音平静地问:你在系统里登记的身份是假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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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而电话那端的年轻人并没有回答。
以对方显然颇为抵触自己的态度而言,厉南骁觉得这段沉默可以理解为是一种默认。
如果他想反驳或否认的话,早就开口了。
厉南骁并不诧异这种在其他人看来完全称得上无礼的态度。
因为昨天下午在派出所里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对方的性格了。
那个黑发蓝眸的年轻人,唯独对待郁白是特别的。
此刻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中年警察,索性继续说了下去:“昨天小白说,他突然拉着你跑出派出所,是因为看见窗外天空的异变,恰好和他昨晚的梦境相似,才误以为是世界末日到了。”
“但在他起身跑开之前,我记得他并没有看窗外,而且,以小白当时坐的那个位置,即使看向了窗户,也基本看不到天空。”
“至于描述梦境和小说灵感的那一段……”说着,中年人慨然地笑了笑,“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他拉着你跑出派出所这件事,和天空中的异象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异象又在他松开你的手之后消失。”
“当时天空的颜色,跟你的眼睛颜色很像。”
说到这里,刑侦队长以一种无需回答的肯定语气问他:“昨天下午的天空会变成那样,跟你们两个有关系,是不是?”
如他所料,电话那一头身份神秘的“人”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此刻独自站在厨房里的年轻男人问:“在派出所的时候,你就知道他在撒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