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诉离婚吗?”许小华一听到家暴,头皮就有些发麻,觉得这对于女同志来说,太过于恐怖了些,还是婆婆和丈夫俩揍一个。
谢心怡道:“她儿子大了,现在在念高三,杨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孩子的前途。”
俩人聊着,就到了厂门口,谢心怡问她道:“小华,你明天是在空罐车间最后一天岗了吧?”
“是,周一就调岗了。我今天中午去找梁干事,她不在,我明天再去问问。”
“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晚上,许小华复习了一会功课,就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胡同里嘈嘈杂杂的,有人在喊,有人在跑,仔细听了一会,隐约能听到:“救命!……操他妈的!……我这就去!”
中间好像有叶恒的声音,也像有吴叔叔的声音。
许小华忙开门出来,就见奶奶和林姐已经开了院门,外头吴奶奶在喊着:“向前,先把小筝送到医院去,回头再和那家畜生算账!”
许小华忙问道:“奶奶,出什么事了?”
沈凤仪道:“像是小筝又出事了。”见吴家奶奶还在巷子里,忙喊道:“老妹子,这是怎么了?要我们帮忙吗?”
吴奶奶急得直抹眼泪,“刘家那个丧天良的,又打小筝,小筝今天好像生病了,人直接闭过气去了,刚才孩子来报信,我让向前和有谦他们去了,希望别出事才好。”
许小华也想到今天杨姐的气色不对,杨姐说是例假来了,她就没有多想。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许小华才听到胡同里有动静,像是吴奶奶赶去医院。
等第二天早上,小华起床就听奶奶道:“昨晚上可凶险了,不知道你们厂里怎么传的,说小筝和厂长有染,让她丈夫听到了,回去就关了门打。大点的男孩在学校上自习,小点的姑娘挨了几巴掌,拦不住,就跑来找你吴奶奶,可怜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硬生生跑了四十多分钟,才跑了过来。鞋子都跑掉了,脚底都是血。”
许小华默默听着,没出声,她想到上一世小时候的自己来,因为被怀疑偷钱,给舅妈打了一顿,一个人哭着跑了三十里路到大姨家去。
大姨即便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也没有办法,大姨家里有三四个孩子要养,压根管不了她多少,给了她钱,让她还给舅妈赔罪。
她还记得当年的无助和绝望,却不记得后来是怎么回的舅舅家。她有时候都觉得,大概记忆过于创伤,让她潜意识里遗忘了这一段。
此时,许小华默默吃着粥,眼泪不觉氤氲在眼眶里,当年那个无助的孩子,好像和这个跑掉了鞋,脚底都是血的姑娘重合了。
沈凤仪边说边叹气,林姐也在一旁道:“还不如离了,让孩子也跟着受罪。”
沈凤仪道:“还好有吴家这么一门亲戚,不然小筝真是在火坑里,连个盼头都没有。”
林姐又道:“叶恒这孩子也是有血性,下自习回来看到小筝家女儿,听了几句后,就暴跳如雷,跟着向前他们去了”
沈凤仪听了这话,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以前叶有谦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暴脾气,经常和小恒妈妈俩个吵吵闹闹的,有时候闹得很了,也有动手的时候,小恒撞见过一回。
她记得就是小华走丢的那段时间,小恒第二天就发了高烧,烧好以后,好长时间都像不会说话一样。
叶黄氏私下和她说,担心这孩子是不是被吓坏了,背地里去找了好些大仙给看看。
可能也就是为这事,小恒在他妈去世后,就没和他爸好好说过一句话,父子俩就像仇人一样。
沈凤仪正想着,就听孙女问道:“奶奶,小筝姐的女儿还在不在吴奶奶家啊?”
“在的!昨天闹成那个样子,你吴奶奶哪敢让她回去?就怕那刘家人不做人,把孩子也打了。”
许小华点点头,说想去看看。
沈凤仪只以为孙女心善,点头道:“也好,你们小姑娘年龄差的不大,能聊到一块去。”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见到刘巧薇的时候,许小华还是诧异了一下,这个孩子瘦得吓人,模样儿倒是和杨姐很像,一双眼睛都哭肿了,看到许小华来,也没什么反应。
许小华轻声道:“我和你妈妈是同事,你妈妈人挺好的,我那天肚子饿得咕咕叫,你妈妈还请我吃了一顿焖笋粉丝。”
又问刘巧薇道:“你怎么这么瘦?”按理说,杨姐在管理仓库,她丈夫又是在食堂工作的,家里该不至于那么缺吃的。
她只是试探着问,并不准备让刘巧薇回答,却不想听到这姑娘开口道:“我妈也给我带吃的,但是都给我奶奶藏了起来,我不想我妈妈找奶奶吵架,所以我都说我吃了。”
“她是个很好的妈妈!”
刘巧薇点头,眼泪不觉就流了下来,“姐姐,我妈妈会不会有事?”她惶恐了一夜,怕第二天一觉醒来,她就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