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众生平等。
梵天界的高僧拦在陈翊身前,他见识到陈翊之力,可却仍旧如此。
不惧生死,只求一禅果。
陈翊望着这位白发苍苍的僧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僧人身上视死如归之意。
世人无不畏死,但有些人,宁死行道。
梵天界之人,以陈翊如今的实力,将其抹去,轻而易举,但杀人容易,使其心悦诚服却是难上加难。
陈翊淡淡的望着眼前这白发苍苍的僧人,他衣袖轻动,地面之上,沙石聚集,化作桌椅。
陈翊落座,淡淡回答僧人之问:“仁义有界,也算仁义。”
“一方之仁义,一方之不仁不义。”
僧人看向陈翊,“既然如此,施主不惜与诸多天地为敌,也求的也并非是大仁大义。”
陈翊神色平静,“我本就不求大仁大义。”
白发僧人微微皱着眉头,“贫僧不解,既然是如此,施主为何如此。”
“以施主的实力,即便是各天地莅临,也足以纵横于世间。”
陈翊望着这僧人,“佛门讲一个善恶,也讲一个因果。”
“万般事情,自有报应,纵然此时未报,他日,他时,甚至来世,也自会相报。”
“但,不知道你们的佛,可曾看到,战乱之时,百姓易子而食!?莫言杀生,便是子嗣,也只能沦为食物。”
“尔等又可曾看见,帝王一令,数万百姓累死于天地之中。”
“那时,草木都已空,何谈荤素。濒死之时,何以救他人,佛又在何处,道又在何处?”
“佛可律己,可世间并非人人皆佛,佛济世,可人,不过谋生,乃至于求生罢了,能知晓一二佛心,懂丝毫佛性已是不易。”
陈翊的话语让白发僧人不由沉默,他或许未曾亲眼看到过,却能够想象到陈翊所描述
的景象。
战争既起,自有惨绝人寰。
陈翊望着这僧人,“我可以坐于山涧,不问世事,避世修道。”
“以我之力,纵然是各天地尽数莅临,我也自可无碍,横渡星穹,成仙得道。”
“只不过,这一颗星辰上,七十亿人,三百年后,又能剩下多少?”
陈翊拿出了茶盏,指尖腾火,落在茶壶之上。
热茶滚滚落在茶盏上,陈翊悠然道:“梵天界的佛,或许与我道不同,但应该也不会是各界以众生为棋子,争洞天福地,视这一颗星辰如游戏,戏弄众生这一条道。”
陈翊轻抿一口热茶,随后放下,“各天地莅临之人,纵然怀有祸心,于我,也不过土崩瓦狗罢了。”
“杀人何其易,我若杀戮成性,千余年间,这一颗星辰上,便不会仅仅是三百年前一次血流成河。”
白发僧人毫不客气的也拿起茶盏,为自己倒上一盏茶。
茶是华夏最普通的白茶,谈不上什么贵气,雅气,入口淡苦。
“施主打算,一人之力,硬撼所有天地,纵然粉身碎骨,也想要为这一颗星辰上的众生取一段安生岁月。”
“不受各天地执掌,不入棋局,不为棋子。”
白发僧人忽然开口,他的话语让陈翊嘴角微微一挑。
白发僧人轻叹一声,“贫僧不知道施主是否能够真正挡住众天地的强者,但施主若真是有此念,不谈善恶,至少不易。”
“谈不上什么仁义,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陈翊开口,“我只是为这一颗星辰争取一段时间,也不打算永远守于世人。”
“我非圣人,也不是大善之辈,不过是一时仁念,方有此举罢了。”
“至于各个天地,曾经他们舍弃此地如敝履,今日却是携贪念而归,这世间哪来这等便宜事情?”
陈翊放下手中空荡荡的茶盏,望向白发僧人,“这天地复苏的机缘,各天地可以得到。”
“不过,他们不会是优先之人,这一颗星辰并非是无人之地,也不是各天地的试炼之地,争夺之地。”
“告诉梵天界的神佛,三百年,我陈无敌便在龙池山上,镇压各个天地三百年。”
“三百年内,佛也好、神也罢,谁敢来此人间,便留命于此。”
白发僧人望着陈翊,最终陷入到沉默。
虽然只是一些对话,可老僧知晓,他改变不了陈翊的心思。
不论是力量,还是心志,对方都尤为霸道,不容置疑。
“施主,若有一日,你发现你所作所为错了,但愿不要后悔。”老僧人轻叹一声,“我会回到梵天界,将施主的话语原封不动的转告。”
“但,我想梵天界不会放弃进入到人间。”
他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便已经是尽力了。
一旁的蒋天将等人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对于陈翊的话语,也不由陷入到一阵沉默中